温柚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背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动着她去了解真相。
又或许,从一开始,便有人想让她去探索,玉姨娘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悖论点,如果真的不想让别人知道,随意一个罪名便能让整个温府的人彻底闭嘴。
可温府不仅没事,温林甚至还升迁,玉姨娘竟也活了下来。
其实温柚很早便想过此事,但她没办法,她只能跟着那双手一点一点往前才能找到真相。
“三姑娘?”
玉姨娘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回来,她揉了揉眉间,声音已经带了分冷厉:“玉姨娘,我没那么多时间再与你打哑谜,如今我只需要知道当初动手的太医是谁,若是玉姨娘还想与然儿共度天伦之乐,便请好好想想,毕竟,如今的温府,死去一个发疯的姨娘,也不是什么大事。”
玉姨娘看着温柚不自觉间便流露出的淡漠与冷意,不由微微一怔,随即竟突然轻轻笑了一声。
温柚皱着眉看她,便看她眼角落下泪来。
“三姑娘,你是真的长大了。”
她说完,便垂下眸子,神色间陷入一些追忆。
“事情的确是如三姑娘想的那般,太后当初生了怪病,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当时本来好像有个什么顶尖的太医,但却不在京都,有一个太医便说太后许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了,需得取阴年阴月阴时的女子心头血,方可解。”
玉姨娘冷笑一声:“本以为是无稽之谈,但陛下还偏偏就信了,温林不知从何处听说此事,便突然想起我来,准备进宫那日,秋容却又提起夫人也是那日出生的,温林便将我们都一起带进了宫。后来的事情,就是三姑娘想的那般了。”
“至于那个太医,我只听着陛下叫他岑太医来着,至于模样,我便没能看清,因为当时,我已经被人带走了。”
说到这,玉姨娘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愧疚:“三姑娘,是我对不住夫人,当时的场面实在是将我吓住了,是夫人说她有练武的底子,陛下才选了她。”
温柚听完眸子微动,心底涌出一丝酸涩与生气来,酸涩母亲爱了多年的人竟能如此轻易的舍弃她,生气母亲都未曾为自己想过,就这样撒手人寰。
她强压着情绪,站起身来。
“我知道了,多谢。”
话落,她便转身离开。
门口处守着的挽月与灯儿刚想开口,便发觉温柚的情绪不对,连忙住嘴,只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后。
回到乱花苑后,温柚一言不发的进了屋,坐在铜镜面前静静的发起呆来。
挽月与灯儿对视一眼,轻轻拉上房门,悄声的走了出去。
直到月光轻轻撒落,温柚才兀的回神,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手中紧紧的握着那支桃花簪子。
她垂下头,轻柔的摩挲着。
陡然间,她脑海里闪过一道亮光。
不对!
母亲去世的真相一遍遍在脑海里开始回放,直到玉姨娘的话再次在她耳边响起。
“当时秋容提起夫人也是那日出生”
“当时本来好像有个什么顶尖的太医,但却不在京都”
秋容提起?顶尖的太医?刑来吗?
对了,刑来那时应当又跑去塞外了。
秋容为何会知道母亲的生辰?太后向来身体很好,为何会突生怪病?生病的时间偏偏是在刑来不在的时候?
而她突然又想到,柳落中的毒她问过刑来,那种毒即便是在巫国都不常见,只有巫国高层知晓炼制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