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他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他不得不远离她,外人眼里的他身份尊贵,军权在握。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如今的处境如履薄冰,一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
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的错处。
皇后伪善,皇帝猜忌,兄弟相争,敌国阴险,桩桩件件,他都不愿将她扯进他的漩涡里。
一旦有人知道,他的软肋是她,他不敢想象她会遇到怎样的危险,那将是比这次更加凶险,他也不敢保证次次都能护她安全。
不知过了多久,慕云知才抬头看了看天,他这才发现,竟已经到了下半夜。
他眸子闪了闪,脚尖轻点从离王府飞身而出。
片刻后,他轻易的避过温府的侍卫,落在那间小小的院子里。
他的身影出现在温柚的屋外,屋里似乎透出些淡淡的微光,他只能看见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影安静的躺在床榻上。
他想要上前,脚步却又猛然顿住,收回那踏出一步的脚。
慕云知又那般站住,一动不动,直到天边亮起微光,他才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腕,飞身离去。
温柚又被吓醒了,她捂着胸口坐起身来,脑海里宁屈向她冲来的场景又一次浮现,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掀开被子起身。
见天色已经亮了,便打开房门,随即目光一怔。
门前的积雪已经扫净,门口处放着些东西。
她弯下身子拾起,眸底泛起些波动。
挽月揉着眼睛从一旁的侧房走出来,看着眼前这一幕,眨了眨眼,又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可思议道:“姑娘,你起这么早打扫院子?”
温柚没有答她的话,只垂头轻轻抚摸着手上的东西,那是当初她带去离王府的香,为了遮掩当时的血腥味。
除了这个,还有一份安眠香,以及一个银色的手镯。
她仔细的看了看,才发现这个银手镯并不是简单的手镯,上面有机关可以启动,启动后,会有浸满毒素的银针射出。
挽月见了很是惊奇,快步走上前来打量:“姑娘,这可是好东西啊,以后若再遇见宁屈那样的情况,便可以出其不意了!您从哪得来的?”
温柚垂下眼,将手镯戴进手腕,若只看样式,也很是好看。
又将那两种香放回屋里,才转身看向挽月道:“去打水来,晚些时候去看看四妹妹。”
挽月道了声是,转身离开。
温柚又抚了抚手上的镯子,眼中浮现出些疑惑。
慕云知,他到底想做什么?
她想不明白,便也不想了。
此时的江府,江归晚捏着手上的信纸,眼底有些深邃,如今宁屈死了,他身上的蛊毒便没了解药。
但不到半日,他便收到了新的巫国的人传来的信,信中说,虽然宁屈死了,但他与巫国的合作依旧有效,也会给他解药。
只是江归晚对这个新的合作伙伴,却是一点都不了解,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的身份,甚至连性别都不知道。
以后的联系也只通过信纸联系。
江归晚目光中有些冷芒,将那封信放在一旁的烛灯上,火舌卷动,瞬间化为灰烬。
他只淡淡的看了一眼,低声轻喃道:“棋局步步新,不管是执棋人还是局中棋子,都能覆了整个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