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柚关上房门,将母亲留下的木簪子取出来,轻轻插在自己的头上。
铜镜里的自己已经初显露出妖冶,眉目间也浮现出些娇媚。
她描了描眉,又抿了抿唇纸,红唇更加艳丽,抬眸一瞬,竟也有了几分勾人姿态,仔细看去,倒也有了夏柔当年的六七分模样。
其实玉姨娘不说她也能猜到几分,母亲的死既然与皇室有关,无外乎两个原因,一是色,二是利。
只是她最想知道的,是温林在这当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但玉姨娘最后说的话,让她明白,母亲恐怕真的看错了人。
她趴在桌上,闭上眼睛:“母亲,看来我也不因为你的面子而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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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的北街向来混乱,乃是京都最为鱼龙混杂之地,势力错综复杂,一家不起眼的客栈背后可能是权倾朝野的大人物,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也许是哪个高官家中的私生子,总之在这里,规矩,是最没用的东西。
北街九角巷,有家药材铺,不看病,只卖药,名为百香铺。
这百香铺的名声在九角巷倒也算响亮,只是却不是什么好名声,而是被人指着骂脊梁骨的名声。
在这附近,只有这一家药铺,因此这里的百姓大多生了病都在此处买药,所谓物以稀为贵,这药铺便也算独家,价格便也水涨船高,偏生态度还恶劣。
附近的百姓闹了几次无果后,便都宁愿多走上半个时辰去隔壁的曲子巷买。
这日,百香铺门前有些吵闹,附近围观的百姓一个个指指点点,都是面露不忿之色。
一道恶劣的声音传出来:“没有钱你买什么药?快滚快滚!”
“您行行好,我女儿如今高烧不止,再晚些便来不及了,这是我所有的钱了,您就当行个好事,救救我女儿吧,求您了…”
伴随着头磕得梆梆作响的声音,还有一道几乎是带着哭腔哀求的声音。
附近的百姓有看不下去的,便忍不住道:“你们这药铺,当真是不要脸,十克竹茹竟要收两钱,也不怕吃撑了肚子!”
那小二凶神恶煞:“关你什么事?买得起便买,买不起就滚,怎么,你要替他买不成?”
“你!”
那人面色涨红,无话可说,大家都是底层的百姓,心有不忿却也无能为力。
那小二见状嗤笑了一声,又不耐烦的看向那还在磕头的一个中年男人,随即一脚踢在他胸前。
“说了让你滚,听不明白话似的!”
中年男子的身体在地上摩擦,众人不敢硬接,连忙都退开,直到一双手抵住他的后背,他才停下来。
众人看过去,便见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刚从马车上下来,头上挽着一个发髻,插着一个木簪子,衣裳却是精美,一身绯红色长裙在这白皑皑的雪天里,格外亮眼。
抵住那中年男子的似乎是她身边的侍卫,她身边的婢女连忙上前扶起那个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看了眼温柚以及她身后的侍卫,想来便是哪家的小姐,总之是他惹不起的。
他心下慌乱,连忙躬身道:“小人不小心冲撞了姑娘,还请姑娘恕罪。”
温柚摇了摇头:“我没事,倒是你,可受伤了?”
中年男子受宠若惊连忙道:“小人没事。”
温柚看了眼他头上的伤,想着他刚才的话,便看向那还观望着的药铺小二:“去取陈皮三十克,竹茹三十克,蚕沙三十克,给这位朋友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