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一次真得逃无可逃,她也只能无奈一笑,毕竟自己已经把能做的事情都做到了极致,是老天不愿意站在他们这一边。
唯一的慰藉是,自己起码不是孤零零地一个人,而是……
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直到这一刻,邱筝年的心里第一次涌上了后悔的情绪。
后悔什么呢?
后悔一点退路不留地转身?后悔来到忻州?还是后悔自始至终没有真正问出口:在你心里,到底是怎样看待我的?
好像都不是。
只是觉得遗憾。
那几个人的脚步愈发近了,杨经栩浑身肌肉紧绷,死死握住了手里的剑。
他感受着那个柔软的身体和自己相贴时,因为恐惧发出的轻颤,暗暗下了决心:
如果真得被发现,他就拿起这把剑,尽量拖住这些人。
就算……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方向突然传出了什么动静,犹如脱兔惊鸟,一道惊惶的人声发了出来。
几个羯人立刻被吸引了注意,转身往哪个方向追去:“在那里!快!”
沉重的步子疾风骤雨般转移,离他们越来越远。
情势忽转,两个人大敬大喜之下,忍不住长长舒了一口气,又因为警惕,默契地捂住了对方的嘴,防止彼此发出声音,让那几个人重新听到。
僵硬在原地,继续维持着一开始紧密相贴的姿势,等到一切真得重归于静的时候,一脸恍惚的邱筝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是遍体冷汗。
“……”杨经栩也意识到他们如今的动作如何不妥。
他想要退开,可是手却还是放在她的腰上,没有动。
不应该。
真是不应该。
他在心里想,怎么能这样呢?以自己平日的行事准则,此时此刻应该立刻退回到知礼的范围内才对。若说之前的亲密是紧急关头的迫不得已,那现在又算怎么回事呢?
他竟然在贪恋。
邱筝年轻轻喘息着,这个时候才终于把憋在胸腔的那口气吐出来,然后却察觉到,杨经栩还没有放开自己。属于另一个人激烈的心跳声,避无可避地传到了自己的身体上,鼓动着她一起惊心动魄。
明明刚刚那么危急的局面下,他的心也没有跳得那么快。
“……”她的喉咙滚了滚,小声道,“杨大人”
放开我。
没等她说完,就觉得自己的额头一热。
她错愕地睁大了眼睛。
接着一只手就遮住了她的眼,阻隔了所有的视线,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纠缠而来,交错难舍。那抹柔软在自己的侧脸痴缠踌躇,慢慢地下移。
她浑身战栗。
不应该,应该推开他。
可是她的手只是颤抖着揪紧了他的衣角,怎么也做不出推拒的动作,目眩神迷,她在这样陌生的感觉里,醺醺然不知今夕何夕。
仿佛他们不是身处忻州的荒村山野,而是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