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姚九思也在这里!
那南枝呢?
“临章你怎么了?”佟弘毅见晏临章变了脸色,忙问道。
“我突然想起来,将军交代了我一件事,佟大哥你自己去吧,我先走了!”
晏临章匆匆告辞。
荆朝的营帐里,护卫掀开了门帐,一个清瘦的中年文士便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
“将军,二先生来了。”
“知道了,你们退下吧。”荆朝挥了挥手,兵士们立刻正立而礼,井然离去。
她望向站在自己身前的温晗,主动站起身来:“先生来此,有何贵干?”
温晗没有要紧的事情,从不会轻易来找他们荆家,总不可能真是突然知道了什么绝世好酒,巴巴地要自己亲自送来。
“冒昧前来,是因为有人想见将军,托我引荐。”温晗的神情有些微妙。
她犀利的目光落在了温晗身后那人的身上。
来人把斗笠摘了下来,躬身一礼:“荆将军,别来无恙。”
荆朝目光一凝。
她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反而又一撩袍子,坐回了主座。姿态明明是放松的,威仪却在她这自然的一个动作里,无声地蔓延开来。
刚才那个执晚辈之礼和温晗问好的人,倏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西宁军的主将。
“久违了,姚大人或者,本将现在不该称呼你一声‘大人’。”
荆朝语气淡淡。
这死太监天南海北到处逃,不逃回自己的南府老窝,反而到她黔西来了,定然有诈!温晗这个傻子,居然还把虎狼给她引进窝里了?难道是被喂了什么迷魂汤不成吗?
温晗的表情也有些讪讪,只是姚九思所提到的关于砂金矿和内奸的事情,不容小觑,他也只能把人带来,让他们直接对话了。
“不敢当,荆将军喊我姚九思就行。”姚九思并不因为荆朝的态度感到冒犯,只是从衣襟里掏出来一本小册子。
荆朝半支着眼睛坐在原处,丝毫没有接过来的意思。
“还请荆将军过目。”
姚九思能屈能伸,亲自把册子奉了上去。
他那个好侄女本事大得很,在若羌挖出了这么多错综复杂的线,线上拴了不知道多少能和西宁军能扯上关系的名字,加上砂金矿的把柄,他才不信荆朝会无动于衷。
果然,把册子一打开,荆朝的表情就变了。
这个姚九思……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东西?荆朝暗忖,有些事情她派去若羌埋下许多钉子,才能窥得一鳞半爪,这太监手里头就有这么多隐事拿捏着,他在西域的势力比自己想象得要多得多。
西边,是她的地盘,此人却在她的眼皮底子下无声无息地做了这么多事情,决不能留。
一念及此,荆朝的眸底漫开了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