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的脑子转得飞快:
“原本我还苦恼着,就这么把东西都原物奉还回去,叔叔会怎么念叨我呢!可谁知道,阿达西居然还有这么一重身份,我便斗胆提出这个冒昧的请求了。”
她早就想好了,如今自己已经上了丹木基,或者说五王子拉勒尔穆的贼船,就多了一个在若羌算得上“皇商”的身份。
往日那些来自天朝大梁的巨贾,也不乏专门来觐见若羌国主的,就是为了存个脸面,让自己的生意,能在西域占有更多的话语权,那些本地的权臣富商,也会忌惮着这一点,不把他们当肥羊宰。
因此她这个说法,和想面见国主的愿望,都十分合理。
南枝非常想亲自见一见这位国主。
因为她需要确定,拉勒尔穆在大梁做的那些事情,国主到底知不知情,又知道多少,抱着什么态度。
如果他作为大梁扶持起来的傀儡,却生了异心,默许拉勒尔穆等人的行为,她必须要把这件事告诉温越,尽快解决。
大梁不需要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傀儡。
如果他并不同意,只是被瞒在鼓里,那他就是他们这一方天然的盟友。
再怎么不被朝臣们当回事,他也占着正统,比大梁直接动手,更有合情合理的立场,“解决内贼”。
而南枝最不愿意见到的境地,则是:国主知道内情,也不同意,却无能为力。
因为他已经对若羌彻底失去了控制。
这意味着,反梁派已经彻底压倒了亲梁派,现有的平静都是无比脆弱的伪装,战事一触即发。
“楚兄弟有此心愿,我自然应该满足。”丹木基捏紧了手里的酒杯,语气别有意味,“只是你来得不巧,国主陛下正好身体不适,卧床不起,已经许久不见外客了,王后也担心得紧,到处为陛下延请医士呢。楚兄弟怕是见不得他了。”
“……”身体不适,卧床不起。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你有什么诉求,和我说也是一样的。”丹木基的语调轻飘飘的,里面却含着难以掩饰的高傲,和自负。
南枝对上他的眼睛,心下一凛。
那是一双狼一样的眼睛,所有的野心,在酒气的刺激之下,纤毫毕现。
或许是对权力的,又或许是对别的什么东西的。
她忽而生出了一些不好的预感,捏了捏额角,做头疼状:
“真是可惜啊,看来是我没有这个福分,只能希望下一次来若羌的时候,国主陛下大安,我能有幸觐见了。
今日时候不早了,小弟酒喝得有些过了头,只怕再留下去,就要在阿达西面前出丑了。马上就要赶远路,小弟还是先告辞了。”
她刚做了告别礼,胳膊便被面前的人轻而易举地一抓。
男子凑近了一些,继续用那双如狼的眼睛注视着她:
“怕出什么丑呢?你我既然是兄弟,你喝醉了酒,我更应该照顾你才是。来人啊,准备好房间和热水,伺候好楚小公子!”
南枝变了脸色,手里一用力,试图挣扎,却没能挣脱西域人巨大的手劲。
她勉强一笑,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