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替他谢我?温越嘴角一抽。
“我娘只有他师父这么一个师兄,我是替我娘谢,替他做什么?”
温越点点头,又道:“好,那不说他,说说晏临章,你好端端地跟着他去卧房做什么?”
阿枝向来做事有分寸,她知道晏临章的心意,又怎么会去对方卧房这种地方?更奇怪的是以她的功夫,无论如何也能坚持到他赶过来,怎么会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劫走了呢。
“……”南枝脸色一变。
她有些犹豫,该不该和盘托出。
这种事,天底下哪有人能忍得住的?何况晏临章用强是事实,若说出来,晏临章的命还能在?
偏偏他又为了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
正在纠结,却听到屋外的承雨道:“殿下,叶姑娘有要事求见。”
温越容色一凛。
叶荥平安找了回来,叶池嫣也该兑现承诺了。此事不能耽误,必须快马加鞭,防止延误生变。
毕竟这个姑娘在这样的境地下,还能几次三番逃脱险境,骗得陈路显团团转,以陈家势力也没能找到账本,第一次见面就敢跟他明码标价谈生意,着实不简单。
阿枝突逢此劫,也合该早点休息,平复下心情,至于别的事情,之后再慢慢问她吧。
他安慰南枝几句,便匆匆离开。
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不假思索地走了,留在原地的南枝心头涌上了一丝委屈。
她滞在原地,整个人分成两道,一道失意寥落,一道冷静地审视着自己。
不,他只是在忙公事。
丹州之事何等繁重?自己跟着过来是为了帮忙,可不是为了添乱!
比起这个,现在的她是不是把太多情绪放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上面了?
看来她还是太闲了,在京城的时候哪里有心思乱想这些东西。
南枝长舒一口气,下床磨墨,摊纸提笔,开始洋洋洒洒地写起一封寄往京城的信。
第二日,莫惊楼得了温越的银子,留下交易时得到的画像和所有讯息,便直接告辞。
这郡王虽然没说什么,但态度也很明显了,他才懒得热脸贴冷腚,反正小师妹已经脱难了。
这怪胎没有和南枝当面道别,只是跟个贼一样,轻巧地落在南枝的屋子檐角,从身旁一棵树上折了片叶子,放在嘴边吹出一小段轻灵的小调后,翩然离去。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小师妹,后会有期。
守在南枝院子附近的承雨挠了挠头。
这就是他们江湖中人的礼节?还挺有情调。
午后,姗姗来迟的奉礼,终于带着五脏六腑都快要吐出来的施振浦,抵达了丹州。
老大人虽然赶路不行,但能耐十分大,第一天便把温越分门别类整理好的卷宗总揽了一遍,又亲自赶往决堤之处,在浑浊的泥沙里浸泡了好几天,终于列出了救灾动工的几种方案。
温越从叶池嫣那里拿到了账本,几宿没合眼的姚九思把血迹淋漓的证词也逼出来了。信函电光一般,被受罚的行风带往京城。
接着,他把东陵本地的河工召集起来,和施振浦一起商议永定堤的修补,又带着孟玉修清点剩下的口粮,和从晥州等地过来的医者,继续如火如荼地忙了起来。
等到总算忙得差不多,可以喘口气了,温越才想起来自己又是几天没能顾上南枝。
怎么她也没来找自己?
他连忙叫来承雨询问南枝的近况,却见对方道:“主子,两天前,郡主便说施大人等外男搬进来后,她再住在刺史府不合适,于是跟着孟大人去孟府了。”
这……郡主原来没和主子说吗?
温越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叹了口气。
也好,他现在实在分身乏术,阿枝住孟府安全又妥当,长姐也能照顾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