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越讶然,将他上下打量一圈。
“好说,不过这都有旧例,太仆寺倒也不用这么心急。”
“毕竟是陛下初登大宝之年,我们老头……咳,我们寺卿大人的意思是,礼制上,要不要再添点?”
邵霁差点又暴露了老毛病,连忙咳嗽一声,把话头拉回正经,只是氛围到底还是变不回一开始的肃然了。
温越站起身来,双眼带笑:“表哥啊,我不是说过了吗?你我之间,和以前那样就行。你以前天天跟我抱怨老头的话,都几车轱辘了?现在装什么不好意思?”
邵霁瞥了瞥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眼神掠过了亲王蟒纹制饰的衣袖,最后“啧”了一声。
“这也不能怪我啊?你以前喊过我几声‘表哥’?有事求我的时候都跟喊孙子似的!”
“邵霁,你以后求着我喊哥,我也不喊。”温越收回了手,像往常一下斜了他一眼。
“这就对了啊!”邵霁拍了拍大腿,“我憋着也难受,真怪吓人的!不过到底要不要添啊?老头天天念叨的我耳朵都长茧子了。”
“不必,父皇和先帝不同,谨慎小心的很,生怕被言官说什么性喜豪奢,恨不得喝茶的杯子,都还要以前太子府的陈设。”
温越的笑意微敛。
何况,此番春闱是他和礼部的人主管,真逾制了,皇帝心里怎么想呢?
虽然以他的脾气不会发作,但一定会憋在心里,久而久之,演变成怀疑,演变成嫌隙。
他们父子二人之间,到底还是迎来了如今这样的境况。
邵霁得了准信,心里有了底。
“第二件事,那个什么……经栩的任命,下来了吗?能不能,提前跟我透露一点啊?”
正熙帝登基后的几个月,正好御史台要联合吏部,整合评估官员的政绩。杨经栩虽然因为家族缘故带了罪身,但在大理寺历任的几年里,做的实在不错。
甚至好的让人咋舌。
加上正熙帝性子柔善,登基大赦天下,念在杨甫忱已经伏诛,杨府家资也散尽的份上,宽恕了杨经栩,甚至感念他的能力,继续任用。
只是具体把他安在了哪里,委任的诏书还没有立刻拟下来。
温越抱臂叹了口气:“你猜。”
“阿越,不带这样的啊?”邵霁作出个可怜兮兮的模样,“你也知道,经栩那个狗脾气,也就我这么一个朋友了。我不管他,谁还能管他呢?我也不是让你插手,就是想尽早知道,也好准备一二,比如若是去北边,那衣裳总得多备些吧……”
温越被他一张嘴吵得捏了捏额角。
乖乖,早知道还不如继续装腔作势呢,邵小还是那个邵霁!
“别念了,丹州。”
温越连忙打断。
孟玉修在丹州水患之事中表现得格外出色,御史台评绩的时候给了个极高的判书。加上父皇登基后想念女儿,给长姐新起了华歆公主府,意思再清楚不过。
御史台自然投桃报李,让孟玉修升迁入了中枢,带着公主一起上京,而杨经栩就被派去丹州补他的职缺。
这也正好,和他之前与晏崇钧思索的,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