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本想吓他一吓,没想到这人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反而把自己给吓到了。连忙搂住他的脖子,防止自己摔下去。
“我说这灯影怎么晃个不停,原来是提醒我,有只小雀儿偷偷飞进来了。”
温越将她放到铺了一层细软貂绒的毯子上,看着她的胳膊:“伤怎么样了?”
“本来就只是小伤罢了,你又撒了灵丹妙药上去,好起来快得很,已经开始愈合了。”
温越想了想,“我回头让奉礼把辛夷配的各种药都分出来一部分,送去松云那儿。有几个瓶子你以后也随身带着。再让奉礼去打几个精致的小玉瓶串起来,做成挂饰,你系在腰带上,轻便又好看,也不容易被发现。”
“……奉礼总有一天得为你把腿跑断。”南枝咋舌。
温越挑了挑眉:“那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没长出个三头六臂顺风腿喽。”
郡王,说句人话吧你。
改天她还是吩咐厨房,给可怜的奉礼每日多送一份补汤吧。自从辛夷出京,奉善离府,感觉他都瘦了许多。
心里这么想着,南枝的手却不老实,装作不经意地划过他的胸口,往下便摸到了那松松系着的腰带上。
“欸做什么?”温越脸色变了,手疾眼快地抓住她,制止了她的动作。
南枝一指扣住他的腰带,往自己跟前一拉。
“少装蒜,你看完了我的伤,轮到我看你的了。”
“我?我只是中了药,刚刚用了汤浴,奉礼也施过针,药性已经全部消解了,身上并没有受伤。”
“那你拦着我做什么?”南枝支起身子,凑近他的脸庞,吐息如兰,声音却是不容推拒的坚定,“松开。”
不等温越狡辩,南枝便握着他两条胳膊,直接把他推倒在床,然后迅猛地压住他的膝盖,不让他起身,一把扯开他的中衣。
“……”阿枝真不愧是卫夫人一手养大的。
温越反抗失效,只能无奈地任她动作。
衣襟散开的一瞬间,露出了胸口那条狰狞的伤疤,足有七寸长短,呈弯曲的暗红色,仿佛一只丑陋的蜈蚣,盘踞在他白皙柔韧的胸膛上,如同精美薄釉上裂开的缝,触目惊心。
南枝松开了手。
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真正看到,依旧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你……”她喉头一紧,纤细手指犹犹豫豫地伸过去,又在快触碰到的时候,不忍心地停了下来,像是怕弄疼了他。
“别哭。”温越轻叹一声,把她抱住了。
“早就好了,不疼了,真得。”
“你是不是……从那之后便再没有用过武?”南枝环住他的腰,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掉落。
所以景明院才会常年有这么多护卫,所以他久病成医,和辛夷走那么近。
当年王府中那个少年,小小年纪便武功卓绝,轻而易举飞步救起坠落的她,如今却伤至肺腑,一身武艺再不能施展。
她知道他独自在京城的六年,定然承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许多苦,却不知道,他遭了这样的罪,还要瞒得王府上下滴水不漏。
“没关系的,阿枝,不要伤心。”温越吻住她脸上的泪痕,将她嵌入自己的怀抱,“只是不能用内功了而已。我的命硬的很,你看,他们又是放火又是下毒又是行刺,我还不是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吗?”
“都说祸害遗千年,我就是这世间最大的祸害,绝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