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连忙摇头,“不来了不来了。”
见她有些害怕,温越捏了捏她的脸颊,声音微哑:“下来。”
“……”
二人只隔着一层衣料,紧密相贴, 南枝闻言便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顿时面红耳热起来,手脚并用地退了下去,一双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温越支起膝盖,稳了稳心神,一张俊脸却还是热气未消:
“伤口还疼吗?”
“小伤而已。”南枝无所谓道,又反应过来自己这个样子完全不是平常娇养深闺的王府贵女该有的,不自在地拢了拢衣袖,遮住了掌中的刀。
温越看得分明,却没有说话,反而是南枝见他习以为常,毫不意外的样子,没忍住:“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她会武功,能用刀,甚至还用内力把他们二人的衣服烘得半干了。但在此之前,她没有透露出半点会武的破绽,隐瞒他到如今。
“钉雪折花刀,我以为卫夫人已经厌恶江湖纷争,不会把这个传给你。上巳那日你说的秘密就是这件事?”
“嗯,你知道我娘……”
他点了点头:“听母妃说起过一二,卫夫人师从无忧谷,也算江湖上有名的刀客,后来金盆洗手,嫁为人妇,从此销声匿迹。”
却鲜有人知,她其实是进了宜王府。
南枝福至心灵:“帮助我们母女遮掩身份的其实是”
“是母妃和祖母。”
原来如此,温禧那时候只是一介闲王,以他的手腕和权力,哪里能把一个等闲婴儿混入皇室血脉?从一开始安排人手,瞒天过海的,是谢家。
“太子他知道我的身份吗?”南枝本不想探寻陈年往事,怕自己的心境被扰乱,闻言也不禁好奇起来,“如果只是为了保全我的性命,娘为什么一定要冒这么大险进王府。”
“他知道,当时二哥病逝没多久,父王一个姬妾怀的孩子也没了,他接连丧子正是伤心之时。而你的生父是他的恩人,也是我母妃的故人。”
温越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因为意外,你也本该锦衣玉食无忧无虑地过完一生。母妃不忍看卫夫人带着你在江湖颠沛流离,父王也怕恩人血脉断绝,所以亲自抚养你。”
身在王府,反而危险最小,因为没有人会想到,一向胆小懦弱的温禧敢做出此事,也鲜有人能查出来王府深宅的姬妾的来历。
听完温越这番话,南枝感触颇深。
对于太子,南枝当然是十分感激他的养育之恩的,所以甘愿为太子府驱使,但对他的行事作风和性格,她其实有些看不上。
温禧为人软弱,没有主见,偏听偏信,又处在这个身份这个位置,与前几任太子相比,实在是才不配位。
且不和名满天下,皓月之辉的明璋太子温昭相比,便是之后显得黯淡庸常的二皇子温晗,以及以谋反罪被处决的三皇子温祈,起码也都是饱读诗书,畴咨文武之辈。
唯有温禧,全天下人都知道,是靠序齿和儿子,才捡来了这个储君之位。
没想到这样的温禧,竟然也有如此舍生取义的时候。
能让这样的温禧甘愿如此相待,她的生父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南枝张了张嘴,到底把疑问又咽了回去。
斯人已逝,她问了又怎么样呢?
这时候,温越却做了个手势,将头倾向了洞口,侧耳聆听起外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