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鸾者,雪也。
工匠要兴这座院子,请他题名的时候,他不假思索便取了这二字。
从第一眼看到温北璇的时候,他便想,京城的人怎么会称她是冷玉呢?她明明不像坚硬的玉,更像雪,看似清冷,被他吻住时瑟缩的样子,仿佛随时都要融化了一样。
果然,后来便知道她果真是冬天出生的,所以宜王给她取名“璇。”
“北地璇花,郡主出生的那天是不是下雪了?”自己的猜想得到验证,他竟然生出了莫明的喜气,傻乎乎的。
“嗯。”郡主还是不多话,只是垂着眼睛轻轻点头。
虽然赌气之下,说了要和郡主分院而居,事后心里还是有些后悔的。只是她远嫁而来到底还不适应,希望这座仿照京城规制建造的新院能让她安心下来吧。
等到她愿意的时候,就在这里和她作了真正的夫妻,不比府里备的那个富丽堂皇的新房更意义非凡?
谁知道,一等就是四年。
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浓情蜜意,只有比新婚之夜更加强烈的抵抗。
“不行不行”温北璇徒然地伸手想要推开他,却被死死禁锢。
“……”她闭上眼睛,浑身散发出莫大的悲哀和绝望气息,颓然地松懈下来,仿佛已经预见了结果,放弃了无谓无用的挣扎。
孟玉修停了动作,表情由决然化为了震惊。
“你”他暴戾地掐住她的下巴,“他是谁?”
温北璇偏过头,无声地流泪。
原来是这样。
她不愿意,是因为已非完璧,是因为有了别人。在嫁给他之前,她就已经和人……
“他是谁!”孟玉修惨然一笑,眼里带了恨意,“你是被迫的还是自愿苟且?”
“是我对不住你。”温北璇浑身发抖,“这些年我一直害怕,所以……”
“所以你一直躲着我?”他捏着她的脸强迫她面对自己,“四年了,你住在我给你建的玉鸾院,日日夜夜思念别的人?”
温北璇终于睁开眼睛,额头上全是汗水,艰难开口道:
“我配不上你,和离吧。”
她就是这样卑劣自私又胆怯懦弱的人,既害怕他知道自己的过去,又不愿意离开孟府安全的一隅,回到京城继续受母妃的裹挟。
就只能一直逃避。
“和离?”孟玉修气极反笑,怒至深处反而平静下来,他冷冷咀嚼着这两个字。
四年了,温北璇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把他丢开就丢开,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我真是个傻子,明明不是个君子,为怕唐突还在你面前装成个君子。”
他捻着她的喉咙,别有意味地抚摩着,像是爱怜又像是掌控。
从一开始,他就该更强势坚定地让她认清现实,不给她留半点退路。
“啊!”
孟玉修俯身,在她的肩头重重地咬了一口,血腥味溢满了唇齿。他满意地盯着那道深深的伤口,犹如无暇的瓷器上打上了独有的烙印,这才觉得出气。
够疼,才能刻骨铭心。
别人留下了痕迹,那就用更深刻的痕迹去盖住它。他从来都不是轻易认输的人,认定了的,就绝不会放手。这个人就算死,墓碑上也得刻着他孟玉修之妻的字眼。
“够、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