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瞬息千变。
南枝心想:她这一天的经历,真是比以往一年的都要丰富了。
天旋地转地被莫惊楼扛出山洞,她的五脏六腑简直要翻江倒海,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放下我……”南枝奄奄一息道,“我轻功跟得上你,你带着他就行。”
莫惊楼“哎呀”一声:“轻功也会,小郡主,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那真得多亏了这位血窟窿兄弟,不然他们劫得不会那么顺利。
南枝驾起轻功跟着他飞:“你为什么又突然帮我!”
“看你长得俏,不忍心让你送死。”前方的声音懒洋洋的。
莫惊楼背上的身影又动了动。
“老天爷啊我说着好玩的!小子你别动成不成?血流个不停正好给那群大爷带路!丹州城的引路标识都没你清楚!”
南枝的脸色不太好看:“这位大哥,咱们回丹州要多远,临章这伤不抓紧处理一下恐怕不妙。”
“丹州?”莫惊楼并起两指,猛地封住晏临章几处穴道,“我哪儿知道怎么走,平时都是柴一错认路,我负责杀人。”
“……”
那你跑这么久,原来一直是在瞎跑?
没多久,便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些坍塌的屋舍。
“先停下!”南枝气喘吁吁,“咱们找了地方落脚,确定了方向再跑!”
这个人虽然很有侠气地救了她,但看上去未免也太不靠谱了!跟着他瞎跑,回头越跑离丹州越远怎么办!
反正他功夫这么高,追上来他们联手应该能再抵挡一阵子,温越那边估计也快了。
三人随便找了个没全塌的屋子走了进去。莫惊楼把晏临章放在地上,只见他的青衣已经被染成了红衣,胸口微弱地起伏着,每呼吸一下,便又有血不断沁出。
南枝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衣服拉开,把自己腰带上悬挂的小饰物解下来,轻轻一旋,竟然是个精美玲珑的小药瓶。
要不然说温越未雨绸缪呢,当日折腾奉礼打这些饰物没有白折腾。
白色的药末倒在伤口上,晏临章咬紧牙关,还是没忍住倒吸一口气,手臂上都是暴起的青筋。
“你……”南枝收回了手,怔怔望着他胸口缠着的纱布,“今日之事之前,你就受过伤了?”
“嗯。”
是那日陈家别庄,在孟玉修的人来之前,他一个人护住温越和南枝,对抗陈家数百护卫时受的。
当时他一声未吭,南枝满心都是温越和叶池嫣,也没注意到那天他的步伐为何变慢,动作也迟缓许多。
“对不起。”
多么诚挚的歉意,又多么空乏无用。
“保护郡王本来就是我的职责,你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我利用了你许多,有意的无意的。我好像总是在跟你道歉,却没办法补偿,因为你想要的我永远也给不了。”南枝撕下衣服,包扎住他的新伤口。
从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在利用他。
故意邀请他进马车,是因为害怕又有贼人出现,想拿他挡刀。
故意跟他学骑马,是为了套近乎了解京城现状,又处些交情扩展人脉。
不知不觉间,她索取了这么多,又在他告白后自私地继续做朋友。
情爱是不容第三个人的。
晏临章变成这样,都是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