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王府的景明院。
“这一页倒是比之前长进了许多。”
温越坐在书桌前,翻看着这几天南枝临摹的字,点了点头,又指着其中一行道,“不过这里的‘薄’字下部有些过宽,如果这么写,会与其他的字显得更和谐。”
然后提起笔在纸上写下,示意给她看。
南枝把他的字和自己的放在一起,比较了一下,琢磨着笔画排版相倚的规律。
“你这几天在抄金刚经?”
“对啊,之前去了趟护国寺,求了一本,想一边抄一边练字,还能明目静心。”
“我以前抄过一本,也是钟楷,你要拿去看看吗?”
“好啊。”
温越看着少女认真执笔的侧影,唇角不自觉地爬上了一丝浅笑。
“主子!”
正是温馨静好的时刻,一道声音却突然打破了这份安谧。书房的窗户被突然打开了,奉善像猴子一般灵活地从屋檐上跳了下来,就习惯性地准备往房里翻,正好对上了写字的南枝。
两个人大眼对小眼,茫然相视。
“……”温越笑得很慈爱,一字一句“从门走。”
奉善迎着主子这看似和蔼实则能冻死人的目光,打了个激灵,立马一个跟斗后退,理了理衣裳,规规矩矩地敲了敲门。
“主子,那边传来的消息……”奉善行了礼,瞥了一眼南枝,欲言又止。
“无妨,直说。”
……主子对五小姐可真不一般。
“大理寺传来的消息,杨经栩把承恩侯下狱后,严加审问,但承恩侯就是不肯招供。
不过为他传信的下属却经不住刑罚,交代了承恩侯吩咐他的始末,还供出了后来承恩侯命他派人杀了天牢命犯灭口,刻下戚家字样,并栽赃给您的事,画了押。”
“那命犯,也是承恩侯派人做的?”
“对,大理寺查证了,顺着您之前说的四年前王大川监守自盗的线索,查了那香珠的来历,发现确实有承恩侯府的踪迹。”
“承恩侯四年前就惦记上没有倚靠,随时会被赐死的我,接手了宜王府的东西?”温越笑出了声,“这么高瞻远瞩,我怎么不信呢?”
他之前便猜出来固平山之事有人要祸水东引,加上护国寺木料和雍州雪灾军费之事,预想过皇帝会对他大发雷霆,于是猜了一圈到底是谁的手笔。
结果跟他说是承恩侯府?
莫非夏家是请了什么新的幕僚门客?
“还有昨儿夏贵妃脱簪下跪,当众主动请罪了,那位把她的凤印都给收了!”
“脱簪待罪?”温越放下了手中的笔,“九皇子呢?”
“九皇子?好像没做什么吧?”奉善挠了挠头,“就是安安分分读书,仿佛没有这回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