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还是多谢你了。”
“那是,邵小爷的人情可不是轻易得的,你可得给我把账记好了,我等着哪天讨回来呢。”
花想容走到这几人面前,道:“以后呢,你们就跟着这位了。
邵小爷是个明白人,只做明白事,既然把你们送来,就断不可能再给你们回头路。所以过了今日,你们就把什么邵氏,什么公主府给翻篇了,认清楚谁才是你们要效劳之人。”
“我呢,也交个底给你们,我姓卫,准备在梁京,和人一起做个胭脂铺子的生意。论尊贵清闲,不敢同公主府的妆楼相提并论,但你们跟了我家,以后就是资历最大的元老功臣,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怠慢了各位。”
卫夫人将几人一一望了过去,“各位此时不如再想清楚点,若有后悔的,提出来也不迟。但一刻钟后,便再无退路,你们从此就是我卫家的人。”
主意是南枝提的,她又为此辛劳许久,卫夫人倒无意和女儿相争什么,不过想让自己的兴趣之向谋得实利罢了,只是南枝现在这个姓氏,哪能随便拿出来用?坊子自然对外冠以卫氏的名义更加便宜。
妆娘们面面相觑。
“夫人说笑了,来日如何,邵小爷之前就已经和我们说清楚了。”赵采娘捏了捏满是冷汗的手掌,第一个开口,“既然已经进了这道门,我赵采娘,就是夫人的人了。”
见赵采娘率先表了忠心,其余人也不甘示弱,纷纷表态愿意追随,又积极地说明了自己擅长的领域。这个最擅长挑选原材料,那个在调香味最手熟,那一个则有手绝活,会调制江南才有的又轻薄又不容易褪妆的香粉……
花想容坐回了原地,自顾自地给自己斟了杯酒,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她和卫小别认识了这么多年,自那人死后,还没见过她这样满面春光,精神抖擞过,一双眼睛里都是期盼和希望,只蜗居在宜王府里隐姓埋名,低调度日。好似曾经那个一身转战三千里的女剑客,也跟着那场大火被烧成了灰烬。
这日子啊,还是得有个盼头。
只是不知道她那个女儿,到底是什么样的妙人,竟能让枯木又逢春,涸鲋再得水。小小年纪就思量这么周到,有魄力有胆识,不得了。
有朝一日,一定要亲眼见一面才好。
宜王府里,早已经收拾妥当的南枝,带着松云,百无聊赖地看着温西瑶磨磨蹭蹭。
只见小郡主左手拿着一支玉瓶,右手执了一个檀盒,左右为难:“这瓶芍药清露的味道,虽然馥郁些,却和我这茜色的绫裳很是相配……但这盒栀子香膏,抹了似乎味道更加自然?”
南枝双手抱臂,看她抹了一道清露,如同幼犬遇着肉骨头一样嗅了嗅,又抹了一道香膏,继续闻,百般纠结。
“温小五,卫姨娘怎么这么多好东西啊!”温西瑶长叹了口气,做出了决定,“我先抹上清露,等去了梅园清洗一番手脸,再抹香膏!”
这样来时去时不一样,两种都能用上!
“……”南枝实在理解不能她这狂热心态,但想到自己以后是要做这个生意的,虚心问道,“姐姐,这两瓶比你平常用的还好吗?如果让你挑选的话,你还想要什么味道,或者说希望有什么改进?”
“梁京里也有其他铺子的芍药味栀子味膏露,但味道要么太浓太俗,要么和原花无异,都不像这两瓶如此特别,恰到好处。”
温西瑶美滋滋地抚摸着瓶身,“更重要的,那些东西,往往抹了一两个时辰就闻不到了,这个我试了,足足一天都没清淡多少呢!
说真的,这到底是谁家做的啊?让你问姨娘,你问了吗?这样的货还有吗?我这两盒都快用完了,用惯了这个,让我怎么习惯其他下等货色!”
其实温西瑶也不是没用过更好的,以前谢皇后在时,给宜王府女眷们赐下过御贡的香膏,那等雍容华贵之香,更与这些不同。
可御贡之物哪里是轻易得的?而这香膏不仅特别,而且显然易见,不是一两千金的奢豪之物,如何不让她心动?
“问了,我娘说她一个朋友,原本在江南开香粉铺子,做这生意得太多了,那朋友便想来梁京奔个前程,为了谢我娘的照顾,给了这些谢礼。”
你想要就好,我还怕第一笔单子订不成呢。
南枝越看姐姐越像个小金库,笑得十分温柔,“她家的铺子估计着很快就在梁京开张了,姐姐不用怕以后无处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