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南枝的视角看去,更觉得辛大夫像个八辈子没吃饱饭的恶鬼,而她是一个皮薄馅大香喷喷油乎乎的肉包子,有些发毛地一后退,被温越握住了双肩。
“你怕什么?”辛夷歪着头,“我又不会吃了你!”
温越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头发:“辛大夫虽然人怪了点,医术是很好的。”
辛夷嘴角一抽:“世子,我还没聋呢。”
“这是夸你特立独行,与众不同。”
南枝哪里是怕,只是心虚而已。她之前答应了娘亲不会透露任何人自己会武功的事情,更怕暴露后会给娘亲惹来仇家,又怎么能为世子破例。可若不解释,她不就成了装体弱折腾人的心机女人了吗?
好吧,她确实是装病,她是心机坏女人,南枝沮丧。
坏女人豁了出去,索性一回头抱住了温越的腰,试图撒娇蒙混过去。
“……”温越愕然地看着少女突然而来的亲近,有些哭笑不得,又涌上些许热乎乎软绵绵的悸动,摸了摸南枝的头发,对辛夷说,“还是算了吧,阿枝大概是被你这灌药的疯魔样子吓着了。”
辛夷呵呵了:“世子,你还是跟我这么不客气。”
“辛大夫要是客气,就把奉礼还给我。”
辛夷将半搂着南枝的温越上下打量一番,“只许你疼宠妹妹,不许我疼宠弟弟?”
说着学着温越的模样,把奉礼往怀里一拉,十分吃力地半踮着脚,摸着奉礼的头发,“师弟,今晚别回去了,姐姐好好疼你!”
这话放在别的女娘和男子身上,指不定要让别人脑补出多少暧昧不堪,放在辛大夫这语气和表情上,却活像是女鬼索命,毁尸灭迹。
奉礼一脸半死不活:“师姐,男女授受不亲。”
“医者无忌,只有阴阳,何来男女!既然不用我看病了,那走走走,师父寄来了好几株新草,我还等着你分辨呢!”
南枝逃过一劫,松了口气:“辛大夫,那邱姐姐的诊金是多少银子?”
“要什么诊金,”辛夷满不在乎地一挥手,“你哥哥能愿意把师弟给我送来,比千金还值呢!对了,别忘了告诉邱小姐,一旬后复诊啊!”
不一会儿,杨经栩走了出来。
他有些审视地打量着温越和南枝的亲密的姿势。
“今日,多谢世子将此事告知于我。”
“杨少卿客气了,只要你记得还本世子这个人情就好。”温越十分坦然。
杨经栩知道他的性情,也不虚与委蛇,“世子放心,在下也不喜欢欠别人。”
南枝看他一脸冠冕堂皇,想到屋子里的邱筝年,忍不住冷笑道:“杨公子不喜欢欠别人?可我觉得你欠邱小姐良多。”
两家结一姓之好,从来都不是心血来潮。邱相当年愿意将长孙女儿许给杨五郎,肯定也是百般思量,又十分信任于他才同意的。杨五郎也不可能没有从这亲事中获益过,可他就这么退了亲不说,之后更没有半点愧疚。
他若有半点责任心,哪怕是念着点体面,又怎么会不帮扶邱筝年一把,让她这些年过成这样。甚至任由妹妹这样欺辱无辜的前未婚妻。
就连今天所谓的赔罪,也只是怕有损他杨家的利益,来堵邱筝年的嘴罢了。
南枝心中难免不齿。
杨经栩用那双阴冷的眼,扫了扫这个少女,喉咙滚了滚,缄默片刻承认道:“县主,说得是。”
说罢朝温越一礼,利落地离开了。
见杨经栩离开,松云才把跟着温越做人证的邱家丫鬟带了出来。那丫鬟脸上被掌掴的伤已经上了药,十分感激地对着温越和南枝磕头,进屋去看她家小姐了。
“邱姐姐现在应该想一个人待着,辛大夫也说她最近需要静养。”南枝叹了口气,“世子哥哥,咱们和她告别就离开吧。”
被退亲渣男的妹妹欺负后,又再见渣男,还不得已跟对方讨价还价,想想就糟心。
温越自然没有异议:“阿枝是想回府,还是接着逛逛?”
“还能接着逛?”她出来用的是身体不适回府休息的借口,要是比王妃回去得还晚怎么办?
“就说我带你出去看大夫了。”
本来就是来看大夫,有问题吗?
世子,你当时说的时候就算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