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行五的嘉元?”
“回娘娘,小女正是。”
“可是这小宫女犯了错,自然该受罚,这是规矩!难道宜王府持家都没有规矩,不按方圆吗!”
“娘娘说的是,小女受教了。六弟他这几日一直在苦恼世子哥哥给他布下的功课,刚才脸色不好也是因为如此,并非是因为这宫女伺候不周。”
王妃也忙附和:“正是,娘娘今日如此盛情款待,您底下的人也各个心灵手巧,我们只有感激赞叹的份。”
南枝却话音一转:“当然,您才是主子,她是否犯错,只有您有资格评判,我们怎么能让您坏了规矩?”
她清清泠泠的眸子掠过这小宫女,“只不过,小女一直以为,教训奴才,都是等外人离宴后,关着门收拾的?若是梁京有了新的规矩,还请娘娘教我。”
如果真让夏贵妃在她们走之前,就把这宫女打了,等到明天,还不知道事情会传成什么样!但她关上门来,就算活活打死,也赖不到宜王府头上。
况且,看这丫头的头饰容貌,分明不是那等微末低等宫女。夏贵妃让这样一个水灵的丫头伺候廷弟,然后又当着他们的面施以酷刑,一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二,就是等着廷弟不忍心出手阻拦吧!
“好一张小嘴,能说会道。”
夏贵妃一字一句,然后坐正了身子,望向了躬身行礼,宛如一枝嫩绿新竹的温廷。
宜王这样的酒囊饭袋,两个嫡子,居然都出落得这般玉质金相。
老天,是瞎了眼吗?
她的祐儿哪里都好,连陛下都说有明璋太子遗风,就是出生得太晚!否则哪里是轮得到温禧这馕货觊觎储君之位!
可恨……可恨她母家人也如此无能……
“我瞧着,小郡王出手阻止,不是怕辜负了本宫的慈爱之心,是怕辜负了佳人的花容月貌吧。”
她轻拍了一下掌心,“也是,我做长辈的疏忽了,小郡王再过几月就十三了,确实也是知人事的时候了。”
温廷错愕地抬头。
“怜樱,还不快感谢小郡王救你一命!”
太监们立刻就松了手,怜樱起身,对着温越娉婷行礼,粉面如春,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欲语还休。
“若不是小郡王怜香惜玉,今日你这样丢本宫的脸,本宫势必是要打死的!不过现在看来,倒是一份佳缘,本宫就做个好事,放你跟了小郡王吧。”
“多谢娘娘。”
温廷后退了几步,显然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王妃手里的绢子几乎要搅烂了!
欺人太甚!
什么下三滥的狐媚子,也敢随便往她廷儿身边塞!她也配!
“娘娘,廷儿……他才十二岁!这太早了!怜樱姑娘如此品貌,不是廷儿消受得起的。”
“王妃过谦了,郎才女貌,不是般配得很吗?怎么就消受不起了。”夏贵妃冷笑,“王妃是难道看不上我的人?”
温廷俊脸铁青,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望向怜樱的目光也变得如看草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虽说长者赐,不可辞。但廷受圣人教化,苦读多年未尝堪透半分,哪里能去眷恋红粉骷髅!好色则不能好贤,好贤诚难以好色,风花雪月之事,廷确实消受不起,娘娘还是收回成命吧!”
“既然你年纪小,受不得。”夏贵妃端起茶盏,神清气定地品了一口,“世子的年纪,受得了罢。他已是弱冠之年,房里居然一个人也没有,遑论子嗣。说起来,王妃这个继母做的,实在是有失厚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