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回,林娇娇失算了。
孙泽富凭着他那极厚的脸皮,还有他那能说会道的一张嘴,成功留下来蹭饭。
吴氏张罗着做中午饭,孙泽宇借口回房间看孩子,只留下孙树新陪着孙泽富在厅里喝茶。
林娇娇听说孙泽富要留下来用饭,心里那叫一惊讶。
“娇娇,我提前来与你知会一声,希望你别太介意,实在是推脱不开,任你怎么说,他都无动于衷,娘客气一句问他在不在家吃顿便饭,谁想他真就答应了,总不好再撵他走吧,只好勉强招待他一顿饭,以尽地主之谊。”
孙泽宇特意来房间和她解释,他们一家子都知道孙树山夫妻俩之前干的好事,自然也清楚林娇娇不愿意再接触孙树山家的人。
林娇娇心里原是不情愿的,可见他解释得这么小心翼翼,足以见得对她感受的重视,心里这点不情愿一下子就消散了。
“实在撵不走,就让他吃一顿再走呗,我不介意。”
到吃饭时,她把孩子暂时交给小玉看顾,自己随孙泽宇一块去饭厅用饭,孙泽富见到她时,自是少不了好一顿夸,她这产后还有些肉感,都能被孙泽富夸成富态,皮肤好等等,她不是不知道他这张嘴多么油嘴滑舌,全程只是敷衍的应着。
吃饭时,孙泽富还问起她孩子。
“孩子有丫鬟带着,她这会儿吃饱了,乖得很。”
她只吃了半碗饭,多喝了碗汤,这时已经吃得差不多,回答完他的问题后,她起身移步到一旁的正厅,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不紧不慢的喝起来。
孙泽富一脸羡慕的向孙泽宇说道,“嫂子可真是镇定自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早就生养过呢,要换了我们家那个,这会儿怕早就手忙脚乱,应付不来。”
他原是想夸林娇娇善于带孩子,说出口后才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补充道,“哎呀瞧我这笨嘴,我没别的意思。”
他连着打了自己嘴两三下,这才见吴氏那脸色稍微好些了。
饭后,他也跟着他们一块在正厅里坐坐,喝茶时,也不忘和林娇娇闲聊几句,自来熟和谁都能聊起来,殊不知一家子人都满心无奈的看着他表演,林娇娇留在厅里喝茶,不过是想知道他还能跟她说些什么,能赖到什么时候才走。
终于到了下午,孙树新和吴氏哈欠连连,大家都喝着茶,不怎么说话,孙泽宇和林娇娇两人偶尔低语两句,完全没把孙泽富当回事。
他总算是起身,向他们告辞,说是这回来京城,只能呆几日,下回若是有机会来京城常住或是备考,到时再来打扰。
吴氏一下来了精神,起身将他送出厅外,见他出了院门,这才松了口气。
回到厅里,吴氏张嘴就道,“瞧瞧你这好侄子,可贼能说呀,大半天里就光听他说话了,就他爹娘干的那些事,他来了京城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是跟咱们装糊涂呢,就欺负咱们脸皮子薄。”
林娇娇没有接话,孙树新也是沉默不语,孙泽宇先劝起吴氏来,“别为这事生气了,不值当。他明年乡试能不能考上还是个问题,等他考上了,来了京城,那才有点怕他把咱们家门槛给踏破了。”
要说起这明年的乡试,他更加关注刘萧竹的情况,如果他能够考过乡试,那意味着他离定居京城更近了一步,只是他到时还得回家乡附近的地区去参加乡试,和孙泽富比起来,他这来回奔波的路程要更加遥远。
他心里一早在想着,到年底时给他提个醒,让他早点结束生意,早些进入专心备考状态,先把乡试这个大坎过了,之后他想回到京城再继续生意,这都是他的自由。
至于刘萧竹有没有希望考过,孙泽宇是完全不知,就他以前对他的了解来说,乡试于他可能还有些困难,但他最近的学业是有进步还是退步了,他并不知晓,偶尔见了面,他也不好问他这些,心里只是那么一猜想。
“宇哥,你这建议是对的,生意随时可以做,乡试三年才有一回,既然要参加,那自然是要全力以赴,发挥到极致,否则就对不起他所付出的精力和时间。”
林娇娇主动扛下这个任务,“下回我见到他时,和他说说吧,他是个明白人,稍一提点就能听得明白。”
孙泽宇没有意见,他们之间关系处得比他还更融洽,林娇娇身边没什么交好的小姐妹,反倒是刘萧竹还能听她说些心事,他知道他们关系好,但不会为此而吃醋,只因他信任林娇娇,她平时做人大大咧咧,在有些方面该注意的她也不会乱来。
坐的时间长了,林娇娇开始担心起她的诗诗,不知这会儿是否还在睡着,她起身要回房去看孩子,孙泽宇跟随她一起回了房间。
厅里就剩下孙树新和吴氏二口子,吴氏依然是有些埋怨的眼神紧盯着孙树新,直到他没办法无视她的目光,长叹了口气,“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要来咱们家作客,我也不能未卜先知的将他拦在外面,你拿我撒什么气,又不是我给招来的。”
“合着不怪你,该怪咱们儿子官做得大了,树大招风喽?”
吴氏气的是他刚刚一直不说话,由着孙泽富在家里呆了那么长时间,惹得儿媳妇不愉快。
“我不是这意思,这事谁都不能怪,就怪他们脸皮太厚,心思太重,那我能拿他们怎么办呢,拉下脸来叫他以后都别上咱们家来,也不好吧?”
吴氏伸手拍了他一掌,她自然也知道面对厚脸皮的孙树山一家人,他们真没什么有效的阻拦办法,就她那样冷淡以对,儿子甚至明着下逐客令都没有起效果,除了儿媳妇心情不好出来撒泼,当真没其他更好的办法。
孙泽富回到自己家里,长长舒了口气,钱氏凑上来问他,“怎么样?”
他眼睛往上一翻,“情况不容乐观呀,堂兄一家子对我那是打从心底的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