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两兄弟带着李婆子一起出了门,去往林三春选好的医馆。
到了医馆外面,果然如林娇娇所说,看大夫是需要排队的,即使他们来得算是早的,医馆里已经有好些人在排队,医馆的伙计给他们发了一个木牌,上面有对应的序号,回头前面的病人看完,会有伙计在医馆里安排叫号码,按着这序号进去里面看大夫,也不担心别人会插队。
三人寻了凳子安心坐下,李婆子四处张望了一下,不禁感叹道,“这京城的医馆就是不一样,地方大,病人多,大夫想必也很出名的吧?”
林三春连连点头,“娘,这是小妹帮我选出的三家医馆其中的一家,这里离咱们客栈更近,要是这边大夫能够看好您,咱们就不用跑那么远,您也少劳累些。”
他刚说完,李婆子手捂着胸口,作痛苦状,林三春忙伸手替她抚着后背,“娘,您感觉难受吗?”
李婆子痛苦的点头,“这心里一阵一阵的痛,有时大半天都没事,有时连着痛好长时间,在家里时,多走几步路都喘不过气来,可辛苦了。”
林三春听李婆子这么一说,也顾不上说其他,只盼着伙计早些喊他手里的号码牌。
林二春这时坐在最接近医馆门口的地方,目光投向医馆外面的街道,这条街上人来人往,一眼看过去就知其热闹程度非小县城可比,他以前从村里去到县城已经觉得是见了世面,如今来到京城,更加觉得外面的世界更精彩。
他心里藏着自己的事儿,他要执意来京城给李婆子治病,并不完全是为了李婆子的身体,同样也是为了他自己。
终于等到叫到他们,林三春扶了李婆子进去里面,因去的人不能太多,林二春被留在大堂等候。
趁着李婆子和林三春不在,林二春找医馆伙计再要一个号码牌。
“您娘亲不是已经进去看大夫了吗?怎么还要给号码牌。”
医馆里的规矩,是不能帮别人占号排队,他不能随随便便多给人号码牌,否则对按时来医馆排队看病的病人不公平。
“我也要看大夫,你给我就行了,又不是不付钱。”
林二春急匆匆的催促道。
那伙计犹豫的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给了他一个新的号码牌,因为是轮到李婆子看病之后才拿的号码牌,这号便排在很后面,还得等上好些时间才能轮得上,林二春心里默默盘算着,呆会儿用个什么借口开溜,再回到医馆来。
林三春这会儿陪着李婆子进了大夫看病的房间,李婆子坐下后,大夫先问了她的病情,一边替她把脉,先是左手,再是右手,大夫问得仔细,要求李婆子回答也要明确,不能有模糊不清的答案。
一番看诊下来,大夫心中有了数,提笔便在纸上写起药方。
林三春一瞧大夫直接给开方子,那应该是对他娘亲的病情有把握治疗,他耐着性子等大夫把药方写完,这才向大夫询问道,“大夫,我娘到底是什么病呀,我们在县城看过大夫,他们都瞧不出什么病来,只开了些养身的汤药给我娘,说了吃不坏,但也治不了。”
“这病不算严重,只不过是年纪大了,身上血液不太流通,加上平日劳累,导致令堂身体不适,连着心里也不舒服,加之在县城可能没有确切的治疗方法,令堂心中忧虑,日子长了,也形成了心病。”
大夫把写好的药方交给他,“按我开的药方,吃上一个月的药,情况应该会大大好转,吃完药再过来复诊,到时酌情减药,另外,令堂每日需要进行一些必要的运动,出去散散步,和人聊聊天,保持心情舒畅,不要整日在家闷着自己,这样对她的病情会有好处。”
林三春再三谢过大夫,拿了药方扶着李婆子出来,“娘,您这下不用担心了,大夫连药方都写好了,咱们先把药吃着,要是管用,到时回了县城,还能自己上药铺去抓药。”
李婆子听了大夫的话,心已经安了,这会儿再听儿子在耳边劝慰她,她呵呵笑起来,“是啊,只要有药能医就好。”
汤药再苦,能治她的病,她都愿意每日服用,李婆子辛苦了大半辈子,只想着还能过几十年安生日子,要是让她这么早就抛下家人步入黄泉,她当真是不甘心的啊。
两人走出去,林三春扶李婆子坐下,他去和伙计沟通抓药的事,伙计一手拿着药方,一手啪啪啪的打着算盘,很快算出这一个月药量的价钱,加上大夫的看诊费,共计三十两银子。
林三春爽快付了钱,等着拿药的过程中,李婆子还特意问了他这次的花销,听到一个月的药价就要三十两银子时,李婆子惊得张大了嘴,差点儿叫出声来。
“咋这么贵呢,那不得一天吃掉家里一年的口粮啊,哎哟喂,这怎么病得起呀。”
刚刚还乐呵着的李婆子顿时又变回了苦瓜脸,林三春担心她心情起伏大,影响她的病情,忙安慰她道,“娘,这里面还包括了大夫的诊金呢,我估摸着这药钱顶多也就是十到十五两银子,能吃上一个月的时间,治好您的病,不算贵了。”
“啥,大夫就看个病,要收那么多钱呐?他刚刚还叫咱们一个月后来复诊,这哪里是咱们看得起的地方。”
林三春被李婆子这接二连三的哀叹弄得哭笑不得,在他看来,只要李婆子的病情能够医治,那就是最好的结果。
眼下李婆子觉得这些钱都要从家里拿出来,心里别提多心疼了,但他不能跟李婆子讲,这钱就算是花了不少,家里缺了的,还有小妹兜底儿。
小妹可是特别交代了,她不愿占这好名声,只有在家里不给他钱的情况下,他多花了的钱,她才愿意给他兜底儿,要是直接与娘说了,特别叫二哥知道的话,兴许他能撺掇着家里一分钱不拿,光指着小妹出这医药费呢。
他好说歹说,先把李婆子劝好了,拿了伙计配好的三十包药材,便要回客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