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两人关系有了这层质的改变,他们比起之前明显要更加亲密许多,即使在他爹娘面前,有时也藏不住的亲昵,把吴氏看得哟,那心里欢喜的,感觉离她抱孙子又近了一步。
吴氏当着她的面从不催促什么,只是心里盼着呀,只盼着她能早些怀上孩子,让她能够升级做奶奶,到时她就不喂这么些鸡啊鸭的,随便养上几只在院子里,够自家吃就成,她就一心带孙子,日子也不像现在这么空洞。
这有时做完饭,屋里没什么事做,她也会出去转转,可附近到底是没什么老熟人,再转也是在一些小铺子里转转,没什么要买的东西时,便不好意思一直去转,只从街边走过,看看两边铺子。
自从孙树新上回在孙家铺子里被孙树泰给奚落了之后,他连那条街都不稀的去了,偶尔陪着吴氏出去走走,熟悉一下附近的环境,他倒没什么,真迷了路还能一路问回来,吴氏性格要内向一些,到陌生地方不好意思开口,一迷路她便会有些慌。
这日老两口又一起出来,在附近逛着,不想撞见他二嫂钱氏。
钱氏儿子还在县城书院念书,偶尔会过来看看孙泽富,以尽自己母亲的责任。
钱氏一见着他们俩手挽着手,在街上逛得那悠闲的样子,不禁眼红起来,她来回奔波,就为了给儿子送些吃的,可她最瞧不上的小叔子和弟媳如今却是常居在县城,日子过得比他们还要更舒坦。
“哟,没想到当街能碰见你们呀,可好长日子没见着了,你们村里那宅子不住啦?”
钱氏挤眉弄眼的向他们先说起话来,那语气就不带一点好的。
在家里老太太尚且压着,不让她发作,可到了县城,山高皇帝远的,她就算是把他们俩臭骂一顿,也没人专程跑去和老太太告状,她怕什么呢。
想到这儿,钱氏越发提高了音量,笑得一脸怪异,全然看不出一点善意。
吴氏一见着钱氏就觉得头疼,这二嫂从来就不愿意与她好好相处,这么多年了,也没处下多少情份,离分家前还打了一架,这梁子结下,就不那么容易解开。
“家里的宅子总归是要住的,只是最近来县城帮帮儿媳妇的忙。二嫂是来看泽富的吧?”
孙树新只向钱氏点点头,吴氏接下话茬,和钱氏聊起来。
钱氏那一副眼睛长脑门儿上的样子,即使是性格温和的吴氏也不怎么想搭理,若不是她主动打招呼,她刚还想装作没看见直接错开来走呢。
“哎呀,我家儿子就不如泽宇那么好养活了,在县城念个书吧,总是吵着让我给他送这个送那个,这不,家里做了些好菜,我给他带来改善改善伙食。”
钱氏刚从书院回来,孙泽富哪里有时间应酬她,把她带来的菜收下之后就回去上堂,剩下她一人无所事事,便在这闲逛起来,可这些话她是不会对吴氏说的,在吴氏面前,她得维持着那优越感,就算生活中有不堪之事,也不能对吴氏说,只能藏在自己肚子里。
吴氏对钱氏来县城所为何事其实并不感兴趣,她问,也不过是无话可说,找话题聊罢了。
钱氏话里话外都在向他们打探他们如今的生活状况,听说他们住在林娇娇开的铺子后边,不禁奚落道,“就住在铺子后边呀?那能有多大地方?够你们这么多人住的吗?”
她这话把吴氏说得来了脾气,她一昂下巴,“那可不止,后院四间房,带一院子,怎么会不够住的,空出来一间房还当库房用了呢,二嫂要是没事,来家里坐坐?”
吴氏这一挑衅,钱氏还真就应下来了。
孙树新领着她们俩往回走时,这心情有些小郁闷,好好的出来散个步,偏碰上这拎不清的钱氏,这老伴儿也是糊涂,哪能是个人就往家里领,还是钱氏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
吴氏特意从林娇娇铺子门前过,当林娇娇看到他们三人时,心里别提多惊讶,这钱氏怎么找上门来了?
想起她们之前那些不愉快的过往,她可没乐观到觉得钱氏是来串门子的。
不过对方怎么也是她的长辈,见到钱氏,她还是起身唤了一声二伯娘,只是那语气淡淡的,没有一点欢迎她的意思。
钱氏进了她铺子,那眼睛就像是长在货柜那些护肤膏上面了,之前听说林娇娇租了一铺子,卖些护肤膏和小吃,她还以为是那种很小很小的铺子,可现在看她这铺子,也不小啊,一间铺子还能从中间隔开,远远看着就像是两间铺子,一边卖护肤膏,一边卖吃的,虽然比不上他们孙家的臻彩轩,可和普通小铺比起来,她这铺子可算是不错的。
再看她那些护肤膏的价钱,每一罐都不低于三百文钱,这要搁村里卖,怕是一个月都卖不出一罐,在县城没准能有些生意,钱氏在心里默默猜测着她铺子生意的好坏,赚钱的多少,这猜着猜着,不自然的就酸了。
她才这般年纪,就能自己开铺挣钱,想想自己,虽嫁到孙家之后就没怎么吃过苦,一直好吃好喝,也没缺过钱花,但和林娇娇这样自力更生、发家致富的女子比起来,钱氏知道自己是无法与她比的。
心里虽酸溜溜,面上却是不显,钱氏高昂着脑袋,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这铺子也不大嘛,都没什么客人光顾,一天下来能挣个几百文钱吗?”
林娇娇只是笑笑,却不作答。
她挣多挣少,何需向钱氏交代?
她也没那虚荣心,钱氏说她挣不了几个钱,那便由着她说去。
吴氏在旁帮腔道,“这挣多挣少呀,都是自己的,他们小两口够用就成。来,我们去屋里坐,别打扰娇娇做生意了。”
她伸手去拉钱氏,硬把钱氏往后院拉着走,钱氏本还想在她铺子里坐坐,没想到吴氏现在力气还挺大,她一下没站住,就被她拉去了后院。
身后的孙树新没再跟过去,想坐在她铺子里躲躲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