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娇姐姐的说法,我应该听从母妃的安排,早早把成婚对象定下来?”
段雨蝶懵懂求问,林娇娇却是摇头苦笑,“这人生的路要怎么走,是需要你自己决定的,我只不过是给你分析分析你目前的情况,我不能帮你做决定,这事你可以慢慢思考,只是莫要叫你父王和母妃担心你,我回来时,见到陈副将带着人四处在找人,想必就是在找你吧?郡主离家出走可不是件小事,要是传出去被别人知道,会叫你父王丢面子的,你是不是……”
她话没说完,等段雨蝶自己反应过来,再坐不住,她起身向林娇娇告辞,这就要回宏王府。
林娇娇将人叫住,“你一个人出去我不太放心,我随你一起吧,我送你到宏王府。”
她拿着钥匙随她一起出了门,一路往宏王府去了,走在路上,段雨蝶东张西望,对街边的一切都很感兴趣,恨不得一步三回头,她们前进的速度一下慢了许多。
“刚出来时,只想着赶紧找到娇姐姐,根本没时间看这路边摊贩卖的东西,现在仔细一瞧,他们的手可真巧呀,什么都能做得出来,价钱还不高。”
段雨蝶手里拿着一只用草编制的蝴蝶,兴奋的向林娇娇展示着。
“你们这种高门大院里长大的千金小姐,对外面的这些事物自然是觉得新奇,在普通百姓眼中,这些也不过是普通玩意儿,不值一提。”
这些都是小孩子玩意儿,见小郡主玩得这么兴起,她没好意思笑话她。
刚走到宏王府附近,又碰上陈副将,林娇娇招手叫住他,他这才注意到她身边的人儿,不正是他们苦苦寻觅的小郡主吗?
陈副将挡在她们身前,“孙夫人,小郡主,这是要去哪儿呀?”
林娇娇指指宏王府的方向,“我正准备送郡主回王府呢,既然碰到陈大哥,不然就由陈大哥领着群主回去吧,你就说在王府门外碰到的,郡主出去转了一圈,发现外面也没什么好逛的,这就想回家了。”
她将段彩蝶私自离家出走一事,轻描淡写的说成了一时贪玩出来逛逛,陈副将看破不点破,恭敬的将段彩蝶护送回宏王府。
走出去很远,段彩蝶还一步三回头的望她,林娇娇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他们走得不见踪影,林娇娇才原路折返。
段宏深是个会疼人的,对自己亲生女儿,必定不会像一般皇族那么无情,京城那么大,他们的家族地位那般显赫,想找一个段彩蝶自己喜欢,家世背景又满足段宏深要求的对象应该不难。
总好过段彩蝶偷跑出来,消息一走漏,别人知道小郡主曾单独在外过夜,即使在她这儿有她作证,能够解释得了事情的始末,总归会有相信流言的人,像段彩蝶这样的出身,名声同样重要,甚至更加重要,好的名声能让她挑选的范围更广,坏了名声,也许就只能下嫁。
上流社会,是不会接纳一个名声不好的女子,无论事情真相如何,他们只会看重外人的看法。
她劝段彩蝶回去,也是为她着想,她这样的农家女子,既然没想挤入上流社会,没想得到谁的看重,生活得无忧无虑些,即使名声不好,并不会影响她的生活质素,她自然可以不去在意。
段彩蝶不同,离开了宏王府,离开了父母的庇佑,她没有单独生存的能力,从小娇生惯养的她,虽然也有着自己的梦想,但现实就是她得依靠着宏王府才能得到她现在养尊处优的生活。
于她来说,只要段宏深能够理解她,愿意尊重她的意愿去为她挑选夫婿,这便足够。
回到家中,孙泽宇还未回来,她一个人守着诺大的宅子,难免有些落寞,不过只是那片刻的情绪,很快被她挥之脑后,她打起精神,回到空间里独自干活儿,先将今日里的必备功课做足,之后仔细翻阅了一遍空间说明书,暂时没找到其他值得她投资的功能,将说明书放下,她回到现实当中,到厨房看了一眼,发现厨房里没什么菜,油和米倒是有的,再有就是鸡蛋和面条。
他们这才刚回来,厨房里没存货再平常不过,她寻思等晚上还是陪着孙泽宇一块出去吃点儿,省得自己动手,还得临时去买菜。
不用做饭,宅子里也算是干净整洁,家里便没什么事需要她忙活的,她只把之前喝过的茶杯拿去厨房清洗过后晾放在托盘里,留待下次使用,又回去厅堂里坐着,随手拿了本书悠闲的看着,一边等孙泽宇回来。
孙泽宇一个上午都在宏王府,把思源县的事情详细与段宏深交代清楚之后,他才从宏王府出来,又去见了那贪污赈灾粮食的县令,这案子基本已经人赃俱获,没有什么冤假错案的可能,连审判结果都已出了,那贪污导致民愤的县令被判流放北疆,四十年不得回京。
算上那县令的年纪,四十年以后,就算他还能侥幸活着,也已经到了一只脚踏进棺材的年纪,这辈子算是没什么指望。
孙泽宇见到那县令,本想问他为何要这样做,甚至想质问他那一点点的银子,真就比那么多百姓的性命还更重要,可当他真正看到被关在牢中毫无生气的等待流放的县令时,那些问题最终都隐在了他的肚子里。
他知道在这人口中,他问不出什么来,这人看上去还活着,实际上心已经死了,周遭发生的事情似乎都与他无关,他就像一副行尸走肉一般,眼睛痴痴的盯着某处,好长时间都不眨一下眼睛。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如今被判刑的县令虽然瞧着可怜,可他犯下的过错,却让很多人差点儿丢了性命,相比之下,失去四十年的自由又算得了什么,至少还活着不是吗?
孙泽宇从牢房里出来,走出京城衙门,心情有些压抑,他大口深呼吸,想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