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时林娇娇还有些挑食,随着时间一长,农家生活过习惯了,渐渐也适应各式各样的粗粮。
吴氏问起孙泽宇,她指指浴室那边,“在洗澡。”
瞧吴氏那担心的小眼神,她忙安抚道,“才刚进去洗呢,呆会儿我就过去看看他。”
吴氏点点头,“他行动不便,多劳你照顾,唉。”
尚不知道儿子腿脚已经好得差不多的吴氏时时担心着他,正是看她这般操心,林娇娇才不忍她一直被蒙在骨里。
好在孙泽宇终于想明白了,等到下次他爹回家时,就能告诉他们这好消息。
一想到这老两口可能会出现的欣喜若狂的神情,林娇娇不禁有些期待。
吴氏进了厨房,她转回浴室门外,轻轻敲了下门,“宇哥,你洗好了吗?”
孙泽宇没有回应她。
她紧接着又再问了一次,里面安静无声,她脑海里闪过好几种可能,担心孙泽宇滑倒受伤说不出话等等突发状况,她想也没想就推开浴室的门,直接冲了进去。
一进去里面,满屋的热气一下就往门边跑了,里面的水雾没有全部散尽,她眼前一片朦胧,依稀能够看清眼前的场面。
地上没有孙泽宇的踪影,她再走进几步,走到浴桶边上,孙泽宇歪着脑袋,斜斜靠在浴桶边沿,胸膛随着他均匀的呼吸声上下起伏。
是活的,只是睡着了。
林娇娇松了口气,刚刚没由来的那慌张劲儿,还以为他真出什么事。
一看屋里的热气快跑光了,她连忙转身再把那门给关上,这么一来回的功夫,孙泽宇都没有被惊醒。
每日晚睡早起,严重睡眠不足,这泡澡泡舒服了,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担心他着凉,她把手伸进水里试了试水温,还好,之前打的水比较烫,这会儿也没有凉下来,不过再叫他睡上一会儿就难保不会着凉。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他叫醒。
“宇哥。”
她轻声叫他。
他睡得太熟,完全叫不醒。
她无奈伸手去拍他的脸,连拍了两下,见他皱起眉头,眼皮子动了动,她连忙缩回手,趴在浴桶边等着他‘自然醒’。
孙泽宇一睁眼就看到她圆溜溜的大眼睛,四目相对时,恍然感觉自己上半身微凉,他低头一看,自己光溜溜坐在浴桶里,她趴在浴桶边虽然没有刻意往水里看,这感觉已十分羞耻。
他伸手抵住她的额头,把她推开几寸距离。“非礼勿视,你怎么进来了,还这样盯着我看。”
“还怨我呢,我在外面叫你几声你都没回应,我怕你摔着了就进来看看你,谁知你在这儿睡得正香,这样极容易着凉受寒,你快起来。”
她走过去一旁拿来他擦身用的长巾,递到他手里。
孙泽宇频频看向她,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主动凑上去,“怎么啦,腿麻了?要我扶你起身吗?”
他一下黑了脸,大手一伸,将她整张脸盖住,“你先出去,我换好衣服再叫你进来。”
被他湿漉漉的手掌盖住脸,一股热气从他掌心传到她脸上,她闭上眼的同时心中感慨,好在她平日也不怎么化妆,在这农家更是只擦那最简单的护肤膏。
不然被他满手水这么一抹,岂不是要成了大花猫。
“行行行,我现在就出去,我这都是担心你,你这样对我良心不会痛吗?”她指着自己满脸的水渍,一边后退一边与他抱怨。
直到她走出浴室,关上门后,孙泽宇才松了口气,第一次在她面前这么狼狈不堪,实在叫他手足无措,才会对她那般粗鲁。
事后想想,她说得没错,他确实有些过了。
只是两人的关系,不如一般夫妻,即使他以后腿好了,他们的关系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他爬出浴桶,拿长巾擦干身子,熟练的穿好衣服,向外面吆喝了一句,林娇娇马上入内,将他推出浴室,直接推去饭厅,自己则返回浴室,将浴桶的水放净,再用干净的水清洗浴桶内部,再次放干净水。
浴桶清理干净后,又将浴室的地面都冲了一遍,她这才回到饭厅。
三人一起正吃着晚饭,外头突然传来李婆子的叫喊声。
“娇娇,娇娇,你在家吗?”
那一声声叫得,像是家里出了急事。
林娇娇放下碗筷,走出去院子里。
“娘,我在这儿。”她迎出去,向李婆子招呼道。
李婆子还是第一回来他们孙家,一般情况这俩亲家之间吧,很少会串门子,除非有什么大喜事请吃酒,才会碰面。
是以李婆子突然造访,自己都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只是实在是没了主意,才会过来找林娇娇。
“娇娇啊,家里出大事了,你跟娘回去看看好不好?”
出大事了?她今日才去过林家,除了大哥、大嫂关系还是有些僵持不下,也没什么异常的呀。
“出什么事了,娘。”她没急着跟李婆子走,先向她问问清楚。
吴氏在饭厅里往外探着脑袋,坐在这里面听也听不清她们说什么,只看见李婆子神色焦急,拉着林娇娇在说些什么。
“该不会有什么事吧?”吴氏作势放下碗筷,也想出去看看。
“要是需要帮忙,娇娇会和您说的,您就别凑这热闹啦。”
吴氏的好奇心再度被孙泽宇拦下,她重新拿起筷子,吃味儿的瞥了儿子一眼,“你就一心向着你媳妇儿,娘在你心里呀,怕是快没位置呆了吧。”
难得见吴氏这样,孙泽宇忍俊不禁的笑道,“娘,瞧您这话说的,您生我养我,把我拉扯到这么大,我心里还能没有您的位置,您占的位置可大着呢,比我爹还更大。”
几句话把吴氏逗乐了,她凑近儿子面前,“这话你可只能在我面前说说,要是被你爹听见了,他可得伤心。”
他们夫妻俩就这一个儿子,不像别人家,连生三四五六个的不在少数。
只得一个儿子,便对儿子十分的疼爱,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儿子。吴氏是如此,孙树新也是如此,可惜是家里出身低了些,再怎么掏心掏肺,也只能满足儿子的吃穿,其他的便有心无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