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充斥着两个儿媳妇的争执声,孙老太太抚着额头喊头疼,周氏瞪了钱氏一眼,叫她甭再乱说话,自己扶着老太太到院门口晒晒太阳。
这外头的阳光不比院子里,照在身上周身都感觉温暖。
村那头,林娇娇在孙家老宅房间里努力帮孙泽宇做着复健辅助。
他的腿现在有了感觉,但还没什么力气,除了定时喝药之外,在她的帮助下做些腿部活动,比如屈膝、伸腿重复进行。
“你今日自己屈膝试试?”
连做了几日,她明显感觉他腿部比之前更有力气,只是每每让他自己动时,他总说不够力气,非得她推着他腿才能正常屈膝。
林娇娇开始怀疑是他自身的意志力问题,他不相信他能这么快恢复,即使腿已经有感觉了,他毕竟在轮椅上坐了这么些年,他觉得自己很难在短时间内站起来,这样的心理使得他的恢复不自觉间变得更慢。
越是这样,她越是想要他认清现实,别明明腿好了,却因为自己的心理障碍导致站不起来,那她前前后后这不是都白忙活了。
孙泽宇脸上明显满是抗拒,“我昨日试过了,就是差那么些力气,这药吃不到一个月,哪里能有这么快恢复的。”
她一掌用力拍在他腿上,“疼吗?”
“疼!”
“这药效又没有一个固定时间,非要喝到那么久才会生效,你现在腿有感觉,说明你已经在康复的过程,我以前见过你这样的案例,如果你不保持适量的动作,你将来也很难站起来。”
她故意这么吓唬他,一听自己将来也可能站不起来,孙泽宇这下不敢再偷懒,努力调动着全身所有的力气,将左腿抬起,再屈膝,再放下,伸平。
这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做得极其缓慢,但显然很成功。
轮到右腿时,他额间冒出许多细密的汗珠,林娇娇看他动得那么勉强,本想劝他休息会儿再尝试。
孙泽宇这次没有轻易放弃,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努力,终于成功完成右腿的动作。
一次成功,之后再次尝试就变得简单起来,他一次又一次的操控着自己双腿,对普通人不过是和吃饭、喝水一般平常的事情,对他来说却是一件不得了的奇迹。
“娇娇,多亏有你的鼓励,我发现尝试的次数越多,再动起来都要轻松许多。”
他兴奋的握住她的手,眼睛里绽放出异样的光芒。
长期维持着安静沉稳人设的孙泽宇兴奋起来,就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大男孩,林娇娇反手用力握住他的手,“相信再过不久,你就能站起来,今年咱们的愿望一定都可以实现。”
他们今年的愿望都是为对方许下的,若都能达成,也算是一种双赢?林娇娇暗戳戳的想着,等孙泽宇好了,她该分配什么差事给他做,怎么说他能够康复和她有着甩不开的关系呢。
“娇娇啊,你呆会儿出来一下。”
吴氏站在房门外,看他们俩互相握着手,深情凝视,感觉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向她招呼了一句,转身就跑了。
林娇娇一时愕然,猜到吴氏大概误会他们俩那什么,想要出去解释几句,又被孙泽宇拉住叮嘱,“要你帮忙瞒着娘,辛苦你了,等我能站能走时,我想亲自告诉她。”
“我知道啦,不能和你娘说嘛。你先休息会儿,我去看看娘有什么要帮忙的。”
林娇娇松开他的手,出去院子里找吴氏,一问之下,才知吴氏是想教她做菜。
“娇娇啊,我知道嫁到我们孙家,是有些难为你了,你能待我儿子这么细心体贴,我也没想着让你做其他家务活,不过我觉得这女人吧,还是该学点儿,我看你做那些吃的很有一手,但做菜怕是还没怎么做过吧,趁着有空,我教你做几道我儿子喜欢吃的菜,以后万一……我是说万一,身边没人帮忙,你们也能自己过好这小日子。”
吴氏吞吞吐吐的说完这番话,好似用尽她全身的力气,林娇娇听着怎么有点像是交代遗言的意思。
“娘,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要是不舒服可得及时看大夫,别想些有的没的,这病从浅中医知道吗?”说话间,她伸手去探吴氏的额头,想看看她是不是有发烧感冒的症状。
吴氏拍开她的手,“没有,娘没有哪里不舒服,你别担心,娘只是想着终有一天,娘不能陪着你们继续过日子,我担心……”担心你照顾不好他。这话她犹豫再三,终还是没说出口。
这儿媳妇是个好媳妇,只是她这做娘的对儿子的担心,总归是没办法停止。她只想着她若是不在了,起码儿子能吃上一顿合他口味的饭菜,不冷着不饿着,也就行了。
不同于吴氏的悲观消极情绪,林娇娇可是知道孙泽宇正处于恢复期的,这农家饭菜缺油少盐的,佐料也没几样,粗茶淡饭只能算是勉强凑和。
还让她专程来学做这菜?她觉得有种画蛇添足的多余感。
她委婉的表达她这种想法,听她说自己会做几道小菜,吴氏倒也没有强迫她一定要学,关于自己对他们以后的担心又和她唠叨了许久,才放过她回厨房去做饭。
林娇娇回到房间,盯着他那双腿,“宇哥,你可得快些好起来,娘都开始为咱们将来的生活担忧了,刚刚捉着我要我学做菜呢。”
她以后可是要做大买卖的,哪有时间应付这柴米油盐呀,等有钱了,请个厨娘专门给自己做菜,她把时间花在她的买卖上,术业有专攻,这样才能提高效率呀。
“回头我和娘说说,让她别烦着你。”
孙泽宇完全不在乎她的抱怨,感觉还挺能容着她,她连忙摆手,“你可千万别,这婆媳之间的相处是很敏感的,你一出面,随时会发展成我向你告状,你替我出头,你娘心里觉得委屈,反而对我产生不好的看法,激化我俩之间的矛盾。”
孙泽宇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他想从中调和一下,能产生这么严重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