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娇娇的情况就不太对,我那时候有个男朋友是学心理学的,我们一起吃过一次饭,他悄悄跟我说,娇娇已经出现了自残的倾向,我知道以后,带着娇娇去看了心理医生,但后来的治疗情况不理想,只能靠吃药控制。”
徐征紧盯着夏茉莉,问:“都已经拿了赎金,为什么会撕票?陈娇娇有没有跟你说过绑匪是谁?是陌生人,还是……熟人?”
夏茉莉很奇怪他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绑匪怎么可能是熟人?就算是熟人,也不会在娇娇的面前露面的吧?”
徐征像是即将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块浮木,“陈娇娇跟你说了绑匪她不认识?”
夏茉莉摇头,“那倒没有,陈伯父死后娇娇就崩溃了,她很抗拒回忆那天的事情,我也不敢多问,回来之后她撑着办完了伯父的丧事,状态就开始急转直下。”
徐征不死心,“她真的没说绑匪是谁吗?”
夏茉莉皱眉,“我说了,没有。”
“那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徐征意识到自己失态,收敛了一点。
“后来,伯母也自杀了,又是娇娇亲眼看到母亲死在自己面前,我赶到的时候,她就已经……疯了。”
徐征心里一紧,“疯了是什么意思?”
夏茉莉垂下眼,面露不忍,“她受不了父母死在自己面前的打击,伯母被殡仪馆的车拉走之后,她也站上了陈氏集团的办公大楼,差点跳下来,最后被工作人员救了下来,但那以后她不再说话,时不时对着空气笑,或者对着空气说话,我没办法,只能把她送进专业医院接受治疗。”
徐征攥紧了手,心口的剧痛让他差点连开口说话都困难,“后来呢。”
“大概过了三个月,娇娇查出了怀孕,医院通知我接她出院,那时候她好了很多,她要生下这个孩子,我以为,在她身上的一切磨难都过去了,直到有一天,娇娇发现有人在追杀她。”
“我开始以为,是娇娇的心理疾病发作了,臆想出来的,但后来,我亲眼看见一个人开着车想要撞她,还好娇娇灵敏,躲过了。”
“接下来,那些人的追杀愈发频繁,娇娇开始疑神疑鬼,病情也愈加反复了起来,生陈星辰的时候……”
说到这儿,夏茉莉捂住脸,眼角有泪水浸染了出来,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了。
“生陈星辰怎么了?”徐征简直恨不得拿撬棍把夏茉莉的嘴撬开,让她说得快一点。
夏茉莉哽咽道:“生陈星辰的时候,那些人买通了医生,没有给娇娇打麻药,直接把孩子从她肚子里生剖了出来。”
徐征猛地站起:“什么?但陈娇娇告诉我,她是因为抗麻药,所以才生剖。”
“不是,是因为生剖之后,才开始抗麻的,医生说是因为承受了太大的痛苦的,神经不敏感了。”
徐征几乎有些站不稳,他紧紧捏住书桌的一角,“那些人是什么人?”
“不知道。”夏茉莉道:“大概是生孩子时被虐待对她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创伤,娇娇的出院之后,又直接住进了精神病院,陈星辰放在我这里抚养到半岁,但我没想到,那些人竟然阴魂不散,跟着娇娇进了医院。”
徐征问:“进了医院是什么意思?”
夏茉莉毫无预兆的开始泪流满面,“他们根本就没有给娇娇治疗心理疾病,他们把娇娇囚禁在精神病院,控制着她,一直在……折磨她,我以为娇娇是在医院治疗,但实际上……后来是娇娇想尽办法递了消息出来的,我才立刻让我爸出面,把她从医院里接了出来,这才算彻底的摆脱了那些人。”
徐征积压许久的情绪终于彻底爆发,他一拳狠狠砸在桌面上,实木的桌台瞬间木屑飞溅。
男人浑身的颤抖,眼睛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他咬牙切齿,宛如疯魔:“是谁!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敢这么对他的陈娇娇?!
霍灿连忙去看徐征的手,只见击打桌面的那五指指节,因为剧烈撞击破溃流血,差点露出森森白骨来。
夏茉莉也惊了一下,她高声喊道:“吴嫂!吴嫂赶紧拿医疗箱来!”
吴嫂拿来医疗箱,霍灿熟练的替徐征处理伤口。
此时他的心情也十分沉重,不自觉道:“夏茉莉,你刚才说的半年折磨……”
夏茉莉惨然道:“别问了,你们不会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