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她很同情陈恩录,许明川横插一脚夺走了他的初恋,又迫他去了大西北那么多年,现在回来,还要处处受许明川压制。
陈恩录笑了笑,很沧桑,“小诺,我挺好的,别告诉你妈妈我又来住院了。”
他顿了顿,垂下目光,近似自嘲似的说:“她因为我,已经受了太多委屈了!”
许诺心上一阵不是滋味,“我不告诉她,您好好吃药,吃饭吧,您好好的,我妈妈才能安心。”
陈恩录又笑笑,“我会让自已好好的,谢谢你来看我,小诺,你去忙吧!”
“嗯,您好好养病。”
许诺转身离开。
房门合上,那个一直没言声的中年男人说:“为什么不告诉时笙呢?你这样跟她脱不了干系!你要是不舍得给她打电话,我打!”
他说着,就拿了陈恩录的手机,要去打电话,陈恩录伸手似要拦住他,但不知道是身体虚弱还是怎么,没有发出声音。
时笙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恩录。”
对面柔和的女声传来。
中年男人道:“时教授吗?我是恩录的朋友,他又住院了,不肯吃药,也不吃饭,我寻思他是没了活着的意念了,你不该来看看她吗?她是因为你才这样子的!”
那边一瞬间陷入沉寂,半响传来一个哽咽的声音,“我过去……”
“你干什么去!”
一道阴凛的声音传来,门口处逆光进来一道身影,男人虽已是中年,但那种凌利和俊挺,却丝毫不输二三十岁的年轻人。
许明川摘下手套,扔在茶几上,抬手解大衣的纽扣。
一双漂亮阴鸷的眼睛却锁着那张惨白的脸。
时笙没想到许明川会这个时候回来,这个点儿上,他不应该在开学术会议吗?
她沉静的眼睛微垂,“陈恩录住院了,于情于理,我应该去看看他。”
她轻轻地咬住了下唇,明知道,自已又踩了男人的禁忌。
许明川大衣敞开,挺拔的身形负手而立,眸中半点温度皆无,“时教授忘了自已说过什么吗?还是要我提醒你,嗯?”
时笙的心脏寸寸收紧,她浓密的眼睫轻颤,声音却依旧平静,“我没忘,可这是我欠他的,如果没有我,他就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我保证我去看他最后一次。“
许明川拽了一把领带,走到沙发旁坐下,浑身气场很沉,他点燃了一根烟,“行,你去吧!”
时笙看他,他半张脸,匿在阴影中,侧颜极是帅气。看不清真实想法。
时笙心一横,拿起手包快步往外走。
“站住!”
身后又传来男人清凛的声音。
时笙脚步一顿。
许明川阴凛的眼睛睨了她清瘦的背影一眼,“敢踏出这个屋子半步,我弄不死他!”
这才是那个男人,霸道强势,没有人能忤逆他。
时笙呼吸整个屏住。
她回身,不可抑制的,胸口起伏着,明净的眼睛里有恨意,时笙不由自主的握了握拳。
许明川手臂支在沙发扶手上歪头看着她,一点烟火在颊边明灭,他挑了下眉。
男人那种恣意的,不可一世,歪头睨着她的模样,分明写着:你走个看看。
时笙扔下一句:“你连我一起弄死吧!”
便转身走了,头也不回。
沙发上,男人身形猛地抬起,心口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猛然间给扼住了,许明川看着那道苗条的身影头都不回的出了客厅,快步走向院子里停泊的奥迪,胸腔急剧起伏。
他一记拳头狠狠砸在木制的沙发扶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