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蔚观:“这栋别墅太长时间没人来住过,最近又比较多雨,三个卧室里面两个都受潮很厉害,收拾起来又没那么快,只有这个房间今晚可以住人。”
他一副无辜的样子望着沈唯:“不行吗?”
房间受潮是真的,但其实是他让佣人们先只收拾出一个房间来。
沈唯:“……”
怎么说呢,她对夏蔚观的接受程度的确是比之前高了很多,但原谅她实在是……她本来可是一个单身主义者啊!
单身二十五年,初吻都还完完整整地保留在那里的那种!
现在一下子突飞猛进,突然就跳到了夫妻关系,而且还要住一个房间,照夏蔚观那理所应当的阵势,等下多半还要发生点夫妻之间的事情!
这就好像一个吃了二十五年清粥素菜的人,突然要给她塞一肚子浓油赤酱的肥腻大荤,她怎么接受得了!
但她想拒绝,又不知道怎么对夏蔚观开口,毕竟这话说出来,无论怎么委婉,应该都免不了会让夏蔚观失望。
夏蔚观望着沈唯那张口结舌,期期艾艾的样子,眼里暗暗闪过一道光芒,面上却露出失落的神情。
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委屈退让的意味:“我不跟你睡一张床上,另外搬个沙发进来睡,也不行吗?”
沈唯:“……”
她还能说不行吗!
长夏集团总裁都委屈上了!都要睡沙发了!
再不行的话她会感觉自己像是个不近人情咄咄逼人的恶人!
沈唯干笑:“咳咳,怎么能让夏总您睡沙发呢,我睡,我睡,我个子没您大,睡沙发才是最合适的。”
夏蔚观不容置喙:“不行,你是女生,不能让你睡沙发。赶紧先进去洗澡吧,不然要着凉了。”
沈唯脑袋疼,不过想着等下的事等下再说,他们两个现在都只穿着泳衣披着个毯子,在这里争论,画面也实在不好看。
她就先进去冲了个热水澡,换上了带来的干净衣服出来。
夏蔚观也差不多同时洗完了澡,出来一起下去吃晚饭。
这海岛别墅里做的菜,大部分都是海上新鲜捞取的海鲜,味道鲜美,沈唯吃得很开心。
夏蔚观一直在给沈唯夹菜:“这附近的海产品很多,明天我们可以去海钓,还可以去抓章鱼和螃蟹。”
沈唯着实是看不出来夏蔚观这么高冷矜贵的人,居然还会去抓螃蟹。
一想到那个画面……怪有反差萌的。
“你去抓过?”
夏蔚观停顿了一下,说:“没有,但是小时候就想去,没去成,我母亲不让我做这种事情。”
沈唯了然。原来是来弥补童年缺憾来了。
在她这里找回童年时期缺失的乐趣……想一想,顿时又觉得心里隐隐有种甜意,跟他的距离好像又拉近了几分。
她第一次听夏蔚观提到他的母亲,有些好奇,问道:“你的母亲现在……”
两人现在关系也算是亲密了很多,她的原生家庭最大的隐痛都已经彻底暴露在夏蔚观面前了,那她问问他的家人,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夏蔚观似乎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很坦然地道:“我母亲叫夏凤赟,身体不太好,几年前就出国去静养了,我跟她的联系不多。”
想了想,又补充道:“我没出生时,父亲就已经去世了,是我母亲一手把我带大。她……性子比较淡,是那种端方矜持的类型,很注重自己的形象仪态,一开始可能会感觉她不太好相处……”
他对他母亲的评价尽量客观。
夏凤赟是非常典型的那种豪门贵夫人,高贵优雅,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自己的身份和形象,从不允许有任何不体面的行为出现。
不但这么要求她自己,从小也这么要求他。他从小的娱乐活动,都是马术、高尔夫、击剑、滑雪、赛艇……反正全是要能上得了台面的贵族运动。什么抓章鱼抓螃蟹这种事情,夏凤赟是连碰都不会让他去碰一下的。
不过,夏凤赟一个人把他抚养长大,他也理解一个寡母在陆家这种豪门里面要承受的巨大压力,也是因为对他寄予了很高的期望,所以才会有这么严苛的要求。
总的来说,夏凤赟对他还是疼爱的,他对母亲的感情也相当深。
说这个,主要是想让沈唯对他母亲事先有一点了解。
现在他们已经明确了夫妻关系,夏凤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会从国外回来,到时候双方迟早都会碰上面,沈唯总不能一无所知。
沈唯听着夏蔚观的描述,脑海里就浮现出一个高高在上的豪门贵妇形象,大概能想象得到是什么样子。
夏蔚观自己都说他母亲不好相处了,对于这种人,她也的确是觉得比较难搞。
但管他呢,以后他母亲回来了再说。
而且,她跟夏蔚观的婚姻……她都不知道能不能一直走得下去,都未必能走到需要去头疼这婆媳关系的地步。
她一向是个注重当下的人,现在能享受跟他在一起的时光,就先享受了再说。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她这辈子好不容易才来临的第一段感情,好好往下走就行了,管那么多干嘛?
尽人事听天命。莫问前程。
于是沈唯听过就算了,不想在气氛这么好的时候去担心这没影子的事情,抛到一边,还是继续跟夏蔚观闲聊吃饭。
晚饭后,两人又一起去海岛沙滩上逛了逛。
这时候天气已经放晴,夜空中漂浮着大团大团的云朵,月亮就在这些棉花一样的云层中穿行,投下时明时灭的皎洁月光,海面上波光粼粼。
回到别墅时,已经是九点多。
他们那个房间里,佣人已经把一张沙发搬了上来。
为难道:“夏总,别墅里就那么些家具,这已经是最大的沙发了。”
沈唯一看,沙发长度大约一米八,而夏蔚观身高一米八七。
他躺上去,估计还得露一双脚在外面。
那画面……实在是太可怜了。
沈唯纠结半天,最后还是良心占了上风,犹豫道:“要不,我们睡一张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