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朱高炽交代完徐王妃调养的相关事宜,王珏并没有继续纠结徐王妃的身体情况,毕竟暂时能做的也就这么多,关键还是要靠徐王妃自己来调整,再说浮肿的太医也不是吃素的,中医在调理身体上还是有很完善的理念和方法的。
等之前回家处理农田、组织家人搬迁的农夫们陆陆续续返回,王珏到带着他们到王府的农庄里挑选合适的试验田,再让这些农夫们挑选出长势喜人的作物进行杂交育种相关一系列操作的指导。
很快王珏就发现了问题,这些农夫虽然对小麦水稻熟悉无比,去雄、套袋、人工授粉的操作也学的十分认真,但是却卡在标记的环节。无他,只是这些农夫大多都不识字。没有办法的王珏只能找朱高炽派人教这些农夫简单识字。
王珏这边忙的不着家,二狗和陈妍这边也是忙的不可开交,酒楼的升级改造还是肥皂工坊的分店选址。建设和人手问题都需要二人一一决断,倒是两家的老人看着两个孩子天天在一起忙东忙西十分高兴,说不定忙着忙着,俩孩子日久生情,两家就真成一家了。
北平这边一片欣欣向荣,王府出品的神仙醉名气越来越旺,酒精棉和纱布绷带这些产品也逐渐打出名气,销量稳步增加,可谓是形势一片大好,可济南这边朱棣率领的燕军却陷入了僵局。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李景隆一败再败,白白葬送了朝廷的六十万大军,此时的李景隆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心气儿,面对严峻的追击,即使自己手下还有十余万兵马,却没有了任何抵抗的心思。白沟河之战后,李景隆先是率兵退往德州,等四月二十七燕军攻打德州,李景隆又直接逃往济南,到了五月十五,燕军攻打济南,李景隆都已经做好了随时逃往南京的准备。
燕军来袭,先是在济南郊外获胜,如今又趁势围攻济南,山东右参政铁铉、盛庸本想着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想向这位大将军请示退敌之策,可却奈何此时的李景隆整日饮酒大醉闭门不出,丝毫不关心战事。
李景隆也是有苦说不出,白沟河一战原本胜利近在眼前,要不是手下将士怕伤了燕王性命束手束脚可能早就大败燕军了,最令李景隆恐惧的还是那阵妖风,如果不是那妖风刮断了他的帅旗。眼看着燕王就要撑不住了。一想到此,李景隆也难免怀疑燕王是不是真的得了天助,如果真是这样,自己还打个什么劲儿呢,还不如早早逃回南京,老老实实地当个缩头乌龟,到时候不管是谁做了这皇帝,有自己父亲曹国公的余荫在,自己也能一丝富贵!
等盛庸和铁铉再一次准备向李景隆汇报军情的时候,李景隆还是酩酊大醉闭门不见,二人无奈,只能亲自率兵组织防务,主将醉生梦死怯战,但他的十余万兵马和济南守军还在,济南虽然危如累卵,但也不是守不得。
此时久攻不下的朱棣正在营帐中捧着一封书信看的津津有味,此前棣在试探了几波攻城之后都没有战果,就起了招降的心思,朱棣派人射信入城想要招降铁铉和盛庸二人,结果没有收到二人回应,反倒是高贤宁作《周公辅成王论》用弓箭射回城下,朱棣度过之后飞弹没有生气,反而十分佩服高贤宁的才华,起了找招揽的心思。
说来也巧了,这高贤宁恰好与朱棣的亲兵纪纲相识,两人曾在一起读书,关系甚密。朱棣便想着等自己打到南京得了天下以后就让纪纲去劝说高贤宁为自己效力。
说起纪纲,朱棣也十分喜欢,朱棣攻克德州后路过临邑时,纪纲与同乡穆肃结伴来投燕军,这纪纲也是胆大,竟冒死扣住朱棣的坐骑,言辞恳切的表示自愿跟随燕王效命,请求朱棣将自己手下。朱棣见纪纲胆略过人且弓马娴熟,当即将他收为帐下亲兵。只是朱棣不知道的是,这几缸以后会给他造成很大的麻烦。
到了五月十七这一天,朱棣的耐心渐渐消失,他决心效仿关羽水淹樊城,命燕军掘开河堤,打算放水灌城。收的消息的铁铉知道一旦河水进城,济南城必将生灵涂炭,于是便想了个诈降的法子。
铁铉命麾下千人出城诈降,打开城门诱朱棣进城。同时在派人城门上设置机关,只等朱棣一过城门便触发机关封死城门,将朱棣与大军隔开,到时候朱棣孤掌难鸣,燕军也群龙无首,济南之围便可解。
翌日,朱棣见济南有人出城投诚以为是自己防水淹城的计策起了效果不疑有他,当即便决定率兵入城。可等朱棣走到城门之下时,也不知是真有天道庇佑还是操作机关的军士太过紧张,城门预设的铁板竟然略早落下,直接就打落了朱棣战马的头,朱棣一时间亡魂皆冒,也反应过来自己中了铁铉的诈降之计,急忙换马撤回大营。回到大营的朱棣惊怒交加,再没了招降的心思,反正如今燕军粮草辎重充足,还都是李景隆送的,于是直接下令全力围攻济南城。
济南的军事地位极其重要,如果拿下济南,朱棣进可以南下继续进攻,退也可以据坚城固守北方疆域,到时候就真正的进退自如,取得了这场战争的自主权。朱棣本就对这济南城志在必得,连日不克本就有些心急,如今中了铁铉的诈降之计更是盛怒。本以为凭借着燕军连胜的锐气和骁勇能轻易夺城,不料盛庸和铁铉防守顽强,再加上燕军多骑兵不擅攻城,一连几天都没有取得战果。
朱棣此时更加愤怒,不管怎样,济南是一定要拿下的,但骑兵在机动性和野外对地上确实有很大的优势,可是面对铁铉和盛庸这样据城坚守的情况,骑兵也收到了一定的局限,朱棣突然想起之前在白沟河吃过火器的亏,于是直接下令燕军用火炮攻城。
此时正处天气温暖的春夏交接之际,攻城的部队也是骁勇善战的燕军,铁铉和盛庸自然清楚他们面对的可不是李景隆和他麾下的六十万大军。在如此强势的火炮攻击之下,即使铁铉、盛庸和麾下人马收守城的决心再坚决,也做不到朱高炽当时面对几十万大军固守一月的壮举。
眼见城中逐渐不支,盛庸和铁铉心急如焚,危难之际,铁铉灵机一动,你燕王以靖难之名起兵,说到底还是对皇帝不满,想自己坐上龙椅,可说到底你还是大明的藩王,是太祖高皇帝的儿子,再怎么打也不能把这身份给丢了,也不敢无父无母的对你老子动手!
于是铁铉命人找来一些木牌,在木牌上写下“高皇帝神牌”明晃晃几个大字挂在城头。燕军见状立即禀告朱棣,朱棣听闻后十分无奈,暗骂了一声铁铉无耻小儿,又不是小孩子,打仗打不过还带告家长的?
朱棣只能立即下令停止了攻击。连攻不克,水淹不成,如今炮轰也不能用,朱棣一时间也没有了办法,只能下令围困济南,等城中粮草耗尽了,由不得他们不出城投降。
李景隆对济南的战况并不关心,他本已经打算准备逃往南京,可转念一想,接连的惨败葬送了朝廷六十大军和无数粮草辎重,如果就这么灰溜溜的逃回南京,皇帝一定不会轻饶了自己,即使帝能念在二人多年情分,留住自己一条性命,但自己也是活罪难逃。一向骄纵盛气凌人的李景隆彻底决心做一次缩头乌龟,要皇帝一天不召见自己回南京,自己就闭门不出没能多一天算一天。
济南的僵持很快就传回了北平,朱高炽召集众人议事,一方面要保持好大军的粮草辎重供应,确保粮食道安全,另一方面,也是想问问众人可否有破敌良策。
王珏在这件事上插不上嘴,即使有些想法也都是没办法在短时间实现,能够立马改变战局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忙着带那帮农夫尝试水稻的杂交育种,难得有点儿闲暇时还要给二狗和陈妍出谋划策,恨不得把自己掰开了用。此时知道了前线的情况,也只是暗叹一声果然跟自己师父所料不差。
朱高炽见众人沉默不语,看了一眼道衍,又把目光转向王珏,“王珏,你有什么想法么?”
王珏无奈,不知道为什么朱高炽放着那么多人不问竟然点到了自己,只能出列行礼,“世子,属下不不擅兵士,但按如今情况,济南短时间内是很难攻克的,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可以绕过济南直接南下呢?”
朱高炽看向道衍,道衍看了一眼自己徒弟,“不可,如今济南防守顽强,白沟河一战虽然大败南军,郭英也西撤,但仍有战力,如今不知南方情况贸然绕道南下很可能会陷入重围,而且大军绕路南下一旦陷入僵局,战线拉长,再加上南军阻隔,大军的粮草辎重供应也是问题。”
朱高炽面露无奈,“那眼下也只能是静待时机了。”
道衍微微点头,“世子不必着急,,战场形式多变,一时的胜负算不得什么,我们要的是最终的胜利。。济南虽是军士要地,若得之进可以南下,退可以固守,但白沟河一战,朝廷也算元气大伤,短时间再也不可能组织大规模的兵马北伐,也使我燕军转守为攻,最起码是有了自保的资本。世子殿下要做的就是维护好后方,为大军输送军械粮草辎重。燕王征战多年,若是有良机,定会闻风而动。”
朱高炽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