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沈府。”
沈骞今日不当值,原本想好好歇息一番,下人来报,段砚求见。
谁不知道段砚于十年前可是江湖第一盟主,但从其妻病故而亡后,便辞去盟主身份只守在家中,闭门不出。
连皇上都几次派他请段砚入宫,统领禁军,护他周全都遭拒绝,今个儿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段老前辈!”
见到段砚的霎那,沈骞浅双手抱拳,向他作揖,态度十分谦卑。
绝不是因为他曾傲人的身份,也不是他那一身高昂武艺,是曾经,十年前的那个夜晚,他曾亲眼目睹段砚因亡妻病故而一夜白发的深情傲骨。
他佩服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那是他一生都无法达到的顶峰。
他虽身为禁军统领,得皇上信赖红及多时,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身上背负的那些事情令他此生都不能寻到心中所爱,因为他无法护她周全,便干脆不牵连无辜。
“沈贤侄不必多礼。”
段砚没跟他客气,直接从怀里将信笺拿出来递给他。
沈骞见他眼色凝重,挥挥手,前厅的人全部退下。
阅过后,他大惊。
“这信……”
“从边关而来。”
沈骞顿时知他所想表达,“段老前辈是希望我进宫,将此信笺交给皇上?”
段砚正想说是,注意到沈骞平静的眸色,他忽然之间明白了什么。
他驰骋江湖几十年,江湖事没有一件瞒得过他的耳朵,沈骞的真正身份他是让人查过的,毕竟与那亲徒儿有关的人和事他都会查探得一干二净,但他不会多舌去泄露什么,他始终认为,任何人任何事存在这世间自有他的道理。况且,沈骞如今不是什么都没做吗?
但沈骞这人聪明机警,短短半年从城门卫走到皇上身边,便足矣证明他能力超群,如此便说得通了。
“这一切都是你和皇上的密谋?”
“段老前辈过誉,晚辈怎敢。”沈骞见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这武林盟主,索性摊牌,“圣上如今也身陷两难,所以,不得已而为之。”
“可既然是圣上做局,可保周全?”
沈骞笑笑,“前辈放心,圣上比任何人都心系那人。”
既然心系,又为何让人暗杀?
圣旨是假的,暗杀是假的,可那人遭到的苦难全都是真的。
“我不管你们如何计谋,贵妃一党又如何祸乱,大晋的将来与那人息息相关,若没那人,大晋必将……”
“前辈慎言。”
没给段砚把话说完的机会,沈骞将信笺窜在手心,向上举了举,“前辈放心,这些能够帮助他的证据,晚辈稍后会亲自进宫交给圣上,但也请前辈相信圣上,也是相信您的好徒儿。”
祁御那家伙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天大的善事,此生竟然能得到这么一位对他比亲儿子还好的师傅。
谁不知道段砚隐居江湖后,不理世事,可唯独祁御,一次又一次令他破例。
还记得上次他擅闯宫门,就是祁御被流放那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