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初她没被爱情迷昏头脑,如今大概是北城美院的一名研究生,依旧在阮老师门下学习,有课时上课,没课时和朋友一起压操场、做作业。
总之自由自在,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婚姻的链锁制挟在霍家,被所谓的血缘亲情束缚在明家。
有人说,人总是会美化从未走过的道路。
可无论另一条路怎么糟糕,总不会比现在还糟糕。
明徽低头,眼睫湿润三分。
她不敢见阮惠春,当初阮老师苦口婆心劝她、留她,可她仍旧义无反顾地跳进了婚姻坟墓。
她伤了阮老师的心,这辈子没颜面再见她了……
回了华夏天地,明徽急忙进了几家奢侈品店,囫囵买了些东西。而后叫来司机回了霍家。
还未到霍家,明徽远远就看见门前停了几辆车,众人来来往往,热火朝天。
明徽心下疑惑,便听司机道:“太太,车子堵着门,这车开不过去,得麻烦您步行回去了。”
“嗯。”
明徽应下,开车门下车。
她越走近,心中疑惑越浓。
这些人竟然是在搬家具?
霍砚深独爱简约黑白灰,半山别墅也被装修成简约干练风格。可现在保姆工人搬的家具全是粉嫩可爱风,总归不是霍砚深忽然犯病,爱上这粉粉嫩嫩颜色了吧?
她脸上疑问化不开,一旁刘姨板着脸走来,十分委屈地叫了声,“小姐。”
“刘姨,这是什么意思?”
刘姨脸上惊怒交加,说话也口不择言,“那姓程的小三——”
“刘姨!”
明徽呵斥住她。
刘姨忽地醒悟过来,朝四周望去,才见不远处就有人竖着耳朵偷听。她忍了又忍,咽下脏话,改口道:“程小姐搬到这儿,说不喜欢这儿的装修风格,要换家具。”
明徽点头,边走边听,脚步过了玄关,“霍砚深同意了吗?”
话音落,她目光落在客厅,大片粉白色系遮掩原本黑白灰三系,沙发、茶几、酒柜,甚至连绿植都变成了矮胖可爱版。
简若不是知道这是霍家别墅,明徽还以为走错地方,到了幼儿园。
刘姨在她耳边絮絮叨叨,“你走之后那姓……那程小姐就来了。”
或许是担心隔墙有耳,刘姨低声道:“程小姐进门就说霍家装修太难看,要换风格。我说这装修是先生定的,程小姐却说先生已经同意她换装修风格……小姐,您真让她住进来?”
刘姨脸色实在难看,“不说现在,就说以前封建社会,哪里能让外面的压在正房太太头上,先生太过分了!”
“刘姨,慎言。封建社会的糟粕与我作类比,是侮辱我。”明徽走进屋内,好奇打量四周,伸手抚摸客厅毛茸茸粉色怪兽沙发,“况且霍砚深都同意了,我无所谓。”
果然,沙发手感如她所料,软糯糯、毛茸茸。
“而且我觉得这沙发换得挺好,以前那个看着就沉闷,不讨喜。”
话音落,二楼程玉声音活泼雀跃,喊她,“明徽姐,你回来了。”
明徽顺着声音望去,见程玉依靠在栏杆上,居高临下乜她,说不出的得意。
“嗯。”
明徽心思不在她身上,只冷冷应一声,继续打量客厅装饰。
程玉见此,以为明徽暗自伤神,心中更是止不住的得意,“砚深哥担心我住不惯,特意允许我换喜欢的装修风格。”
她手腕撑着栏杆,嘴角弯弯,“明徽姐,你觉得好看吗?”
飞扬跋扈。
刘姨呼吸不顺,只觉得一股气憋在心头,散不尽也消不了,硬生生要将人折腾死。
她下意识看明徽,害怕她被气坏。
只见明徽绕过沙发坐下,轻飘飘一句,“好看啊。”
程玉脸色一变,又深吸一口气,笑盈盈指着一楼客卧。
“明徽姐,我把主卧大床搬到了一楼客卧,往后你在那儿睡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