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地方的园子。
他的心中莫名冒出这么一个想法。
明明毫无记忆,可谢淮的眼光扫过这座庄园,总觉得它万分上不得台面。
庄园格局有风水之说,亦如行兵布阵,如今这座庄园格局杂乱、毫无章法,一眼所见,并非底蕴之家。
“韦老爷,是做什么的?”谢淮问道。
“世代在青州做买卖,有整整一条街都是老爷的产业。”小荷悄悄回答。
其实前几代都在开布行,却做不到行业顶端。这一代老爷娶了青州左氏的幼女,夫妻合心,在商行拼了命往上爬,得了不少商机。
最终靠着投机倒把之能,将家产积累了几十倍之多。
不得不说,虽然这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不过小荷还是挺佩服这样有拼劲的人的。
“商户啊……”谢淮好看的眉蹙起,他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骨子里闪过淡淡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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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是有奴仆,不过见两人走大道,皆然不敢公然挑衅。
下人们的内斗,都是在私底下进行的,上不得台面。
若是被主人家发现了,那可不好了。
两人就是凭着这一点顾忌,顺利到达了陈管家所在的院子。
这座小院子在南边的角门旁边,虽是很小,但已经是唯一一个仆人可以拥有的院子了,可见韦家对陈管家的重视。
“跪下!”迎面而来,就是一个粗壮女声。
小荷定睛一看,站在陈管家旁边的,不是厨房总管孙林,还是谁。
而陈管家,正沉着脸看向她,身旁躲着一个正在小声讲她坏话的小厮。
那小厮捂着小腹,脸色苍白,看来陛下踢那一脚着实不轻。
随着那喊声,四周几名家丁将两人团团围住,眼看那几个大汉就要扑过来,将他俩按倒在地。
谢淮眼风淡扫,手劲一转,他身子已好了不少,撂倒区区几人不成问题。
就在一触即发之际,小荷连忙喊道,“跪谁?!”
“我这双膝盖,只跪老爷夫人、少爷小姐,你又是谁,我得跪你?”
“难道,你自认为比肩府中主子?”
跪是厨房管事孙林说的,人是陈管家出的,小荷一句话,直接说得两个人面红耳赤。
几个家丁也一时间僵持住了。
小荷松了一口气,这些人真是无知无畏、胆大包天,竟敢让未来的陛下下跪。
以后是想被削成三千片吗?
“别怕,谁也不能让你跪。”小荷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安抚。
帷帽下的嘴角,闻言上浮。
孙林撸起袖子,“牙尖嘴利!”
“你在花房藏汉偷汉,还用府中的饭食喂野汉。”
“这样背主的行为,还容得狡辩?”
韦府是商人之家,最忌讳的就是奴仆偷偷占利。小荷把忌讳占了个彻底,甚至还把陈管家的人打了。
陈管家已不能容忍。
小荷只觉孙林非常吵闹,这个祝妹所谓的师父,上辈子也死得十分早。
此人是外面的大厨,应征来到韦府。
也不知吃了祝妹什么迷魂药,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对祝妹简直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上辈子嫌这人实在是烦,就稍稍一设计,将祝妹置于危局中。
孙林竟心甘情愿为祝妹顶罪而死。
这辈子,她倒不会再杀人了,她只想把这个讨厌的孙林,赶紧赶走。
她没和孙林多说废话,而是转向陈管家。
“陈管家。”她抱拳。
陈管家阴沉沉地哼气,“小荷副管事真是厉害,连我的人都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