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是这样,那她这番谋算岂不是都要落空了?
不行,她必须把她跟肖渊拜堂的事实公布于众。
赵承业最是好脸面,即便再舍不得嫁妆也不可能顶着悠悠众口把跟太监拜完堂的她再要回去。
江心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
为了以后的躺平生活,为了以后有钱有闲没老公,今天她说什么也得拼一把。
左相大人不愧是三元及第,文采斐然引经据典头头是道,嘲讽肖渊心胸狭隘以权谋私。
这书生不过是吃醉了酒说了两句实话罢了,就算话不好听顶多也就是口角之争。
市井妇人吵架比这骂的还难听呢,难不成个个都抓进大牢里去?
圣人云,得饶人处且饶人,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心胸如此狭隘?
就算你心胸狭隘要跟他计较,那他也不过是骂了你几句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你不高兴骂回去就是。
或者打他一顿解解气也就罢了,抓进大牢里实在小题大做。
这话乍一听有理实际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过是说说而已,古往今来何时真按这个处理过。
上位者斥责下位者是应当应分的,贫民辱骂官员便是以下犯上。
只是没人把这规矩拿到明面上说,但几百年来大家可都是这么过的。
若真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上杀了那么多无辜之人怎么没见满朝文武放一个屁。
肖渊看着李忠义冷冷一笑,“左相大人是打定主意要保这狂生?
你可别忘了,杂家这门婚事是皇上保的媒,你袒护这捣乱婚礼之徒是对圣上有什么不满吗?”
李忠义丝毫没被肖渊的大帽子吓到,捋着胡须轻笑道,
“肖督主这是哪里话,老夫也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
圣上怜惜肖督主孤苦给你保媒乃是仁德之举,能侍奉如此慈和明君老夫实在三生有幸。
正因如此,咱们这些做臣子的更应该仁慈大度以德报怨。
方能,不负圣恩!”
最后这句话李忠义说的慷慨激昂声音都高了八度,假大虚空算是占全了。
大家听的直犯恶心,但众官员还是得学着他的样子对天拱手嘟囔着不负圣恩。
他这一番唱念做打算是把肖渊给架在了火上,仿佛不大度的原谅这书生便是跟皇上对着干。
肖渊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罢了,就让这狂生再多活一晚。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从打他进宫那一天开始欺辱过他的人还少么,可如今看来还活着的又有几个?
最长的一个他蛰伏十年才给弄死,如今不过是多留一晚而已。
他等得起。
就当肖渊打算先忍下这口气快点结束闹剧之时,忽然一声怪异的哭嚎打破了现场焦灼的气氛。
能站在这个喜堂上的人都是有些见识的。
文官最差十年寒窗,武将也都出自世家子弟。
还别说宾客了,就是伺候的丫鬟小厮都是在本行业中的佼佼者。
今天这场合三四等的洒扫丫鬟都没资格在这边伺候。
可饶是这群人都是见多识广的也从没见过这种情况,一个个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肖渊更是紧皱眉头神色莫名。
不过是应付老皇帝成个亲而已,这“惊喜”还真是一波接着一波。
他倒要看看,今天还能炸出多少牛鬼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