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督主满不在乎的瞟了新娘子一眼,示意旁边的司仪赶紧走流程。
他不在乎这个婚礼但也不想出什么纰漏让人看笑话。
这女人脚步虚浮一副随时昏倒的样子,万一出了丑也是他丢人。
从门口走了这一路江心雨的晕轿已经缓解了很多。
绿竹一直扶着她,直到司仪喊一拜天地才轻轻推了她一下让她赶紧跪下。
江心雨这两天也是复习过这边的婚俗的,又有绿竹帮衬很快就完成了拜礼。
直到司仪喊出大礼已成送入洞房,江心雨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绿竹心里也松了口气。
今天这事儿太惊险了,要不是为了一家子的性命打死她也不敢。
肖督主也太吓人了,被他看一眼好像被毒蛇盯上一样。
但愿她家姑娘那里顺顺利利,只要姑娘能如愿嫁进赵家她爹娘兄弟就能活命,也不枉她拼这一遭。
江心雨刚要被扶进洞房,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嗤笑,
“稀奇稀奇真稀奇,阉狗也能娶娇妻,
残躯难尽鸳鸯事,闹剧一场惹人讥。
肖渊,你不过是一条阉狗,平时残害忠良迫害朝中大臣,如今更是强娶官家之女,这天下还有我等读书人的活路吗?
列位大人,你们也都是两榜进士出身十数年寒窗苦读。
如今却要捧一个太监的臭脚,你们都不觉得羞愧吗?”
这声突兀的叫嚣就像平地一声炸雷,立刻在喜堂炸出一片真空地带。
江心雨回房的脚步立刻顿住,悄悄捏了绿竹一把让她稍等。
瞧不起肖渊的人多了,但敢这么明目张胆跟肖督主叫板的人可不多。
也许这事儿是自己的一个契机,一个把换亲揭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她跟肖督主关系砸实的契机。
大家也都想看看是哪位英雄如此头铁,居然敢在肖阎王成亲的大日子闹上这一出。
这都不叫戳人肺管子了,这简直是对着肖渊贴脸开大。
别说这位忍不了,但凡有气性的都得跟他不死不休。
肖渊狭长的凤眼微眯,冷冷的注视着被闪出来那人,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讥笑。
叫骂的人是个书生打扮,年纪不大长得也没有什么特色,但此时昂首挺胸凝眉瞪眼的样子看着还挺有气势。
肖渊并不认识,不过随便想一下就知道了,估计又是左丞相张忠义的手笔。
难怪那死老头今天如此给面子留下来喝喜酒,感情是在这儿等着看他笑话呢。
也不知道这傻缺是哪个山旮旯蹦出来的穷秀才,估计又是被那老狐狸忽悠几句跑这儿伸张正义来了。
真真好笑。
以前那老东西还搞一搞文死谏武死战那一套,忽悠手下官员找他难堪给他使绊子。
如今这是舍不得自己的门生故旧了,开始往些落地秀才中下手。
还真是……越来越没下限。
虽说这酸书生是被人当了枪使,但肖渊可不是善男信女。
敢来触他的霉头他自然得让人知道厉害,否则他肖督主还能震慑住谁。
只消一个眼神,立刻有东厂番子将那书生堵住嘴往下拽。
即便知道被拉下去后没个好下场,那书生依然还在高声叫骂。
在他看来,他在伸张正义替天行道,他要让这些缩头乌龟看看什么叫文人风骨。
可能是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一个身着藏青长袍的老者干咳一声走了出来。
似笑非笑的对着肖渊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