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疼。”晏时慢慢地扯起嘴角想要扯出一抹笑。
妘娇瞪了他一眼,“不准笑,丑死了。”
晏时这才反应过来,他冲出火海的时候身上已经很狼狈了,坠落悬崖时只顾着护她,没来得及顾自己。
他抬手摸上自己的脸,摸到了一些血迹。
他没有骗她,他真的感觉不到多大的痛意,他只是觉得动作有些艰难。
他脸上闪过一抹慌乱,莫非他已经要失去痛觉了吗?
这不应该。
他慌乱地看向妘娇,语气有些急促,“这血是脸上受的伤吗?破相了吗?”
她极爱漂亮的。
他给她新买的簪子摔了,上面的珠子多了一条很不显眼的裂痕,她只簪了一次就放到一旁了。
他撑直了身体,将脸凑到她跟前,指尖发抖地拉过她的手往脸上带。
妘娇一点点抹去他脸上的血迹,“没有破相,只是嘴角破了点。”
晏时舒了一口气,缓缓靠了回去。
嘴角会好的,不会留下裂痕的。
“那是哪里丑?”
妘娇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把她的话当真了,心里闪过一丝懊恼。
“我只是随口一说,你都疼得嘴角抽抽了,还笑什么笑。”
原来如此。
晏时一颗心才终于落地。
妘娇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一只掌心中央一道又长又深的伤口,已经能看见血肉,还有背上的刮伤。
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内伤。
想到这里,妘娇鼻尖又一酸,晏时无奈地刮了一下,“谁家的哭包啊,水这么多,这么能哭。”
“我没事,小乖别哭,我歇一歇就好了。”
妘娇不放心,又撩起他的裤脚检查,脚踝处肿起了一块,瘀紫了一大片。
触目惊心,眼泪好像又要掉。
晏时揉了揉她的脑袋,“无妨,只是崴了而已,小乖别怕。”
妘娇扒着他细细检查了一遍,才发现他一头墨发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根白发,极其的显眼。
可他才不到二十六。
她捻着那根白发怔了一下,晏时淡淡抬手拔了下来,“近日批公务熬得晚了些,小乖别担心。”
他撑着起身,牵起她的手,“这个悬崖不高,谢安他们一会就能找过来了,夜里蚊子多,我们快些走出去。”
他甚至担心蚊子咬她甚过担心自己的伤。
妘娇扶着晏时慢慢走,小姑娘一路上都抿着唇,眼睛一直泛着红。
不管他怎么哄,始终都不笑。
晏时幽幽叹了一口气。
他只是受了些小伤她就要伤心这么久,假若有一日他死了,她又要哭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