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说出口,一抹熟悉的身影跳了下来,红色发带和同色衣袍翻飞,一落而下牵住了她的手。
男人扯着她往下坠,晏时也被带得往下,他嘴巴动了动,呼啸而过的风声吹走了他的声音。
她听不清,只看到他嘴边挂着的淡笑。
紧接着,晏时捂上了她的眼睛,好像撞上了什么,停留了数秒,。
吱呀吱呀像是承受不住的声音,突然咔嚓一声。
又是下坠感,失去意识前,她好像被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天旋地转反复翻滚。
……
妘娇睁眼醒来时,悬崖在她上方。
悬崖攀着密密麻麻的藤蔓,又粗又长,一路顺在地上,其中几根缠在了一起,叶子被捋得剩零星几片,藤上布着点点血迹。
头上不远处的悬崖长着一棵矮树,矮树已经断了截,只剩下半米长的树干斜长在上面,横着一具尸体,尸体缺了一只手臂。
所幸这悬崖并不是真的万丈高。
妘娇动了动,后背有点疼,衣服被磨除了几个口子,除此之外,找不到一个伤口。
坠崖前,那抹狼狈的枫红色衣袍翻飞,晏时跟她一起坠了下来。
对了,晏时!
她手腕动了动,却伸不起来,低头一看,另一端拷在了晏时手上。
他躺在她身旁,双眼轻阖着,一只被扯得狰狞的断臂落在不远处。
晏时的手背露了骨,鲜血淋淋,像是硬生生套进手腕摩擦的伤。
她心惊了一下,吓了一跳。
晏时另外一只手也好不到哪里去,手背刮痕斑驳,沙砾嵌进了血肉里。
身上衣服不是被烧破了口子就是被石壁磨出了口子,袖子处的布料磨成了细条,手臂又瘀又肿。
妘娇眼睛一热,开口带着哭腔,“晏时……你醒醒……”
躺在地上的人安静得听不见呼吸。
啪嗒一下,眼泪密密砸在他脸上,“夫君……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呜呜呜”
晏时的手指动了动,眼睛还没睁开,缓缓抬起手,嗓子咳了几下,“娇娇怎么会错呢……咳咳……别哭。”
妘娇急忙抽了抽鼻子,将他扶了起来。
晏时看着和她锁在一起的手,微微一笑,“这回是真锁住了,这可怎么办呢?”
妘娇眼睛湿了又湿,眼角泛红。
晏时抬手想去擦她的眼泪,“乖乖别哭。”
妘娇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很小心地拍开他的手,“你是不是有病!”
“这火海多危险,你就冲过来!还有这手铐,硬塞什么?”
“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这有多高,又知不知道摔下来很疼啊?”
眼泪又溢了出来。
晏时呼吸凝滞了一瞬,“跟失去你比起来不值一提。”
妘娇抽抽噎噎,又拉过他血淋淋的手,吹了吹。
一吹,眼泪就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