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眯了眯眸子,摩挲着指腹。
这事就连妘娇也不知道。
杀心陡然又窜了起来。
“这些事谁告诉你的?”
这件事分明只有国师和乌雪知道。
他是怎么知道的?
“时儿,你信我,我不会害你。再过些你就会感知不到味觉,然后五脏六腑一一溃烂,唯有龙气才能暂时压住。”
晏时没发现他就连朕也不自称了。
“你不在乎江山百姓,难道也不在乎妘娇吗?”
“时儿,摄政。一年后朕会让位于你。”
晏时眸子敛了下来。
她说过会陪他一起赴死。
刚刚在席间他多吃了些,小丫头以为他好转了,其实是他已经没有痛觉了。
他怕他等不到她吃遍美味看遍山河的那一日。
白首,听起来多么诱人啊。
“你要什么?”他抬眸望向皇帝。
皇帝摇了摇头,“你是朕的儿子。”
想了想,又说道,“日后留你母妃一命。”
“本王对你那皇位没兴趣,本王只摄政一年。”
脚步声在大殿回响。
晏时走后,皇帝去了密牢。
密牢里。
暗卫跪了一地,混着血腥味的冷池里只剩下四条空荡荡的锁链。
“属下不力,请皇上降罪!”
皇帝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杀意横肆,“挖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回来。”
“是!”
他一人走到冷池中,摩挲着铁链,喃喃自语,“皇兄,朕竟还是让你跑了。”
……
另一边。
妘娇走到半道上,打了个喷嚏,太后怕她着凉,让人带着她去换上干净的衣裙。
衣服有些繁杂,平时都是晏时给她穿衣系带,今天的衣服衣带格外的多。
她转身,想要喊宫女帮忙,等她转过去却发现门外没了人,半个影子都没有。
她又试着喊了几声,回应她的是安静。
她只能自己捣鼓,捣鼓了好半天才勉勉强强系好了。
又整理了一下妆发,才打开门。
一开门,一道修长高挑的身影落在鹅卵石道上。
男子背对着她,身姿修长,一手负在身后。
听见声响,男子缓缓转身。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妘娇脸色一白,踉跄地后退了半步。
“娇娇,我终于找到你了。”
男人长了一双好看的眼睛,就是那双眼睛,妘娇上辈子才会妄想他带她逃出牢笼。
这张脸,她上辈子已经看了许多遍了,她的竹马经纪人,陶恒。
前世,他是她的经纪人兼男友,她的钱除了养父母的那一份,全都被他捏在手里。
他像个吸血鬼一样,哄着她再等等,再等等就带她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和她结婚待一辈子。
她不喜欢他,她只是想逃离那个地方。
但他却为了钱将她推入深渊。
酒局上,她不愿意喝酒,不愿意接过那张房卡,她拿着酒瓶砸了那人的头跑了出来。
她跑了很久,鞋跑丢了,脚也磨破了,摔了一跤掌心也出血了。
她哭着抓着他,控诉那人对她动手动脚,他却想哄着她继续回去取悦人。
后来一通电话,又变成了破口大骂,骂她因为她要赔多少违约金,骂她只能看不能摸,连亲一下都不行,看着就没兴趣。
他不顾她的反抗将她压在身下,最后养父敲晕了他,她以为她得救了,却不知养父也早就藏了龌龊的心,幸好那日养母也来了,他撕扯着误杀了她。
那一日,来了好多人,养父在邻居前指着她是杀人犯,即便后来澄清不是她杀的,还是挡不住流言蜚语。
养不熟的白眼狼。
勾人的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