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拖在地上的刺耳声,又被人挪后了几步。
下一瞬,一只有力的手握了上来。
晏时站在她身后,取过新的宣纸铺开。
一手环在她腰上,一手握着她的手提笔蘸墨,在砚台上蘸去多余的墨后,落在纸上。
晏时的字遒劲有力,字体圆劲流美矫若惊龙,和他慵慵懒懒的性子相反,笔锋狠厉。
“开弓没有回头箭,落笔也没有。”
低低的声音钻进耳蜗里,妘娇的心跳乱了半拍。
晏时微微弓着身,耳饰的流苏若有似无的磨过她的脸颊,酥酥痒痒的。
她缩了缩,环着她的手收紧。
“专心些。”
声音擦着耳畔过,像是在厮磨。
妘娇深吸了一口气,站定了身,任由晏时的手带着她在宣纸写着些什么,分了神。
晏时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贴在她脖子上,又滑了进去。
她又缩了缩。
这一回先发制人,声音软软道,“唔……好痒。”
晏时侧脸看她,这才发现一缕头发尽数钻进了她衣领里。
妘娇痒得身子弓了弓,她抬手将他的头发勾出来,领子被扯开了两分。
从他的角度看下来,一片白皙,甚至能看见一条沟壑。
昨晚那如白玉雕琢的身姿在脑海里浮现徘徊,后背被她挠破的地方好像又泛起了轻浅的舒畅感。
那样的她,真是要命的勾人。
那样的愉悦才称得上愉悦。
他深吸了一口气,身体不自觉地贴近她。
“好了,王爷我们接着写吧。”
晏时抬眼,分散着注意力,“怎么抄起佛经来了?”
“这是给太后的,给太后祈福的。”
晏时心跳慢了半拍。
“等王爷生辰也给王爷抄一份,乌雪生辰也给她抄一份。”
“我不信神佛。”
他只信鬼怪。
神佛从不听他的祷告,但是鬼怪会跟他交易。
比如,用身体就可以换取她的灵魂了。
再者,神佛……应该也不喜欢祭过鬼刹的信徒吧。
况且,这佛经也不少,抄那么多手也该酸了。
与其用手抄这些,不如用手做些别的。
“不必给我抄佛经,写写我的名字罢。”
晏时松了手,将椅子往前抽,抱着人坐在椅子上。
妘娇眼睛眨了眨,提着笔,有些呆讷地想了想。
从遇见他那一日开始,她一直都叫他王爷。
倒也不是多生疏,而是……她不知道他的名字!
嘶。
妘娇皱起眉,咬着下唇。
就差晃着自己的脑子了,这脑袋瓜子,赶紧想啊!!
他昨晚跪在她身前求婚时好像念了一个名字来着,但她迷迷糊糊地想不起来了。
“怎么了?”
晏时手搭在她腿上,见她失神,捏了捏。
“没……没事。”
妘娇转向书案,身后的胸膛紧贴着她,晏时脸贴着她耳边。
身后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缠绕她的发丝玩。
妘娇咽了咽口水,蘸了墨,慢慢吞吞地开始落笔,她只记得一个晏字。
这个晏,是宴还是晏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赌一把后者。
她缓缓落笔,写到了一半,身后里的人也没说什么,看来赌对了。
手腕一转,突然压着毛笔尖捻在宣纸上。
“啊呀,洇墨了。”
妘娇无辜地转过头来看他。
“无妨,重新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