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烈日快要半空,一阵细细低的啜泣声响起,而后越来越大声。
妘娇皱了皱眉头,终于在嚎啕声中睁开了眼睛。
门外,初一赶回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初二扯着嗓子哭,边哭边用袖子揩着眼泪,“呜呜呜,主子呜呜呜!”
初一眉心一跳,熟练地伸手去捂嘴,这一回却捂不住初二。
他已经等了一个上午,往日主子早就起了,现在都快吃午膳了,主子还没起,一定是承受不住了。
主子身体那么虚弱,那王妃怎么可以折磨他一个晚上!
别说通房了,主子连个女的活物都没有接触过。
他可怜的主子呜呜呜。
初二挣脱了初一,猛吸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像是赴死一般,抬脚就要冲进房里。
“初二,再不闭嘴,以后这张嘴都不用再闭上了。”
房间里冷不丁地传出一声沙哑惺忪的嗓音。
初二顿时止住了哭声,呆愣在原地。
初一直接走到他背后,双手穿过他腋下直接将人拖走了。
晏时头疼地掐了掐眉心,缓缓坐起身继续揉着眉心。
墨发如瀑布一般垂落,耳垂的流苏晃了晃,突然铃铛一响。
下一秒。
妘娇纤细的脖子就被死死扼住,盯着她的眼神是收不住的狠厉。
妘娇惊得甚至还没反应,喉间的压迫感就压得她咳出了声,眼眶霎时就红了。
晏时猛地收回了手,白皙的脖子上顿时多了一条刺眼的掐痕。
眉峰有些拢起,突然多了几分不知道哪里来的烦躁。
他似乎许久都没有睡过这么久了,更不要说身旁还躺着一个人,骨子里早已经养成了自我防御的本能。
看着那通红的痕迹,晏时眯着眸子,他伸手想要摸一下。
还没伸过去,一个小身板就撞进了怀里。
妘娇攥着他的衣裳,有些委屈。
昂头看着他哭唧唧道:“王爷你又想杀了我!”
“明明我们已经喝过交杯血,立了血契,你还不相信我,你明明说过相信我的。”
“王爷你是个骗子呜呜呜!”
妘娇越说越委屈,尤其是说到最后,一行泪水从眼角溢了出来,洇湿了半张脸,随之是越来越凶的眼泪。
胸膛那一滴湿润让晏时的腰脊一僵,浑身僵住,而后是密密麻麻的湿意覆下来。
胸膛上还传出几声低低的啜泣。
晏时嘴巴动了动,紧锁着眉。
他上一次解释已经记不清是多少年前了。
不管他说什么都没有人相信,换来的结果也不会变。
自此,他再也没有解释过,亦不屑于解释。
晏时有些受不住这样的眼神,实在是太过干净,太惹人喜欢了。
思忖了片刻,怀里的人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晏时抬手,一手将人搂住,旋即在她发顶抚了抚,将她脑袋埋扣在胸膛前。
温缓地开口道,“可以吗?”
“?”
妘娇怔住了,有些不可置信地抬眸,一双湿润的泪目从怀里抬起,巴巴地看着他。
——又想杀了我。
——可以吗?
是人话吗?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