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有人搭起的帐篷,眼里留下羡慕的目光。
这边道路平坦的没有一处能遮阳,林夏想起小时候奶奶教她的草席,看着周围的杂草,灵光一现,编织嘛,一通百通,怎么没想到要给自己编个草帽出来。
林夏远离人群,割下一大把稍有韧性的杂草,先编出头围大小的圆顶,然后像背篓一样往上收缩,编上十厘米高度,再往外扩展帽檐,编完带在头上试了试,微调一下,非常完美!
虽然自己编的没有买的好看,但是实用啊!
就在此时,旁边不远的一户三口之家突然搭话道:“小兄弟,打扰下。”
“我看你编的这个帽子很是得用,能不能教教我们,我家小孙子实在受不住这烈日。”
年龄稍大的那位大娘哀求道。
林夏转头仔细打量她们,一位满脸沧桑的大娘,一位眼含祈求的年轻媳妇,还有一位躺在独轮车阴影下恹恹的三岁小儿。
她心中把她们的危险程度稍微放低。
“好啊,我教你们吧,这很简单。”
正好她也想向她们打听消息。
林夏一开口,这位大娘就知道喊错性别了,歉意地看了她一眼。
她不在乎,接下来指导起她们如何编草帽。
路边还有其他人也看到这一幕,不动声色地往这边挪了挪,竖起耳朵。
于是七倒八歪的人群队伍一角正积极地编织草帽。
忽略扭曲的空气和炙热的阳光,竟有两分岁月静好的模样。
林夏没有理会其他偷师的人,教完眼前妇人开始打探起消息。
“大娘,你们这是从哪来,准备去哪啊?”
大娘一听就是一阵唉声叹气,年轻妇人也偷偷抹起眼泪。
许是林夏善意的行为,这位大娘一改沉默开始大吐苦水。
“还不是那该死的外族人!我们村子在西北的峄城郡,自几天前圣上驾崩,外族人就完全不遮掩他们的狼子野心,冲破伊州,到处烧杀抢掠。”
大娘说起就是一阵愤恨。
“本来我们村子离边界还有好几座城池,还有古河与长青湖在,干旱怎么也影响不到我们,就因为那遭瘟的胡人,上面强制征兵,我们村子里的男人全部抓去上战场,我家老头子和儿子也要是。”周将军还在就好了。
最后几个字咽在口中到底没说。
大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后牙咬得咯吱作响,随后又是一脸麻木。
“是呀,走之前听说又破一城。”
周围有人默默补了一句。
还有几家听到也沉默下来,是的,他们也是从西北过来,也有自己的儿子丈夫被抓。
但依然挡不住胡人的凶残,破一城就屠一城,他们这些能逃的还算是幸运的。
林夏手中的杂草猛地攥紧,心中涌起滔天骇浪。
不仅打起来了,老皇帝还死了。
离群索居5天,出来天都变了,逃荒秒变逃难。
最主要的是!西北的胡人和北方的胡人不一样!
之前边境屡被进犯的是北方的胡人。
本就遇干旱,皇帝一死,没听说有太子或是出色的继承人,国内乱的可能性太高了。
哪怕有古河的存在,也挡不住胡人想分一杯羹的想法。
古河这条河名副其实,从古至今一直存在的河流,名气大到原主也知道,它是一条横向河流,从西北通向东北,原主村子的小河就是它分出来的一条小小小支流。
如果原主村子单纯逃荒,其实往北更近,但是北方不安全,经常能听到打仗的消息,最终决定往东边京都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