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在姓石的死者家,他家的儿女都外面打工,死者的妻子说:“字我不签,坟也不迁,你们要做挖祖坟的事,我也没办法。”
谭主任叫他告诉她儿女的电话,然后我拨通了儿子的电话,冂5告诉他说:“小石,你好,我是新城管委会的副主任,叫谭卫兵。这次主要商量他父亲的坟的问题。”
他一听就说:“我妈妈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我也没时间听你说。”
谭主任连忙说:“你妈妈的意见我们一定会认真听的。我想耽误你两三分钟时间简单宣传下政策规定。去年颁布实施的《殡葬管理条例》的第二十条规定:将应当火化的遗体土葬,或者在公墓和农村的公益性墓地以外的其他地方埋葬遗体、建造坟墓的,由民政部门责令限期改正。而你们家所在的街道办全部是火葬区,况且在去年征地的时候,县政府颁布公告说在征地区内禁止新增作物房屋、栽树种草、建坟修塘等等。县民政局已给你家下发了《限期整改通知书》,限期结束后我们将依法强制起尸去火化,请你与家人再商量商量,能否自己整改好?”
“你说的我听到了,我没时间回来整改,也不想整改。”说完小石就挂断电话。
其他的同志也在旁边给石妈妈做工作,但她依然一个说法:“我不管,随你们怎么说。”
后面又去另外一家非法土葬的村民家发通知书和做工作,程序一样,效果也差不多,就是也没什么效果。
又隔了三天,民政局、街道办和新城管委会组成执行小组,先用高音喇叭再次宣传了殡葬政策,再问了两遍是否现在立即整改后,就宣布强制执行。通过多次工作后,尽管对象户依然吵闹,但被我们的男女工作人员阻挡住,没有过激行为,其他的群众也没有在警戒线附近聚集,只是远远的看闹热。
半天时间不到,就鸣金收兵,顺利完成强制执行任务。
就这样,每天奔波于工地和办公室,没有节假日之说。
那个正在修建的会所,谭卫兵只是不经意路过那儿在四周看看,偶尔晚上再到内部去看一下。听现场负责施工的人说,能提前二十来天完工。幺叔说在资金方面没有超出预算,质量上也得到了保证,一切都按设计要求来施工。
小弟整天是笑容满面,神清气爽。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诚不欺我。认识一个月后,已是如胶似漆,恨不得把自己揉进对方的心里。
时间来到一九九八年的国庆节。中秋节这天父母和卫权一家人来新浦县,与丹妮家举行订婚仪式。她家就是三口之家,她妈妈是人民医院的内科医生。小弟亲自为丹妮戴上戒指,爸爸也拿出一个红包给陈指导员,是男方对丹妮的认可和满意。看到一家人其乐融融,心情是无比的舒畅,这就是谭卫兵一直追求的。
到了新城管委会,因为建设项目多,好在他没协助招商引资和建设这一块,所以能避就避、能躲就躲,尽量不与开发商、企业老板私下接触,主要精力放在拆迁补偿方面。因为县城是因修三峡而水位上涨将被淹,所以搬到的地方主要是田地和农村房屋,厂矿企业不多,所以工作总的来说不难。我们都是完全执行国家的政策,不中饱私囊,不吃拿卡要,一直就是有公告,有正规宣传资料,各种补偿也有可操作性,群众自己都能弄清楚。
这个工作也是难做,但谭卫东没有私心,一视同仁,所以在做工作中能正面宣传政策,他能把所有的数据公开,让所有的群众完全享受到国家移民搬迁政策,新浦县的拆迁补偿都是靠上限,所以几个公开下来,群众自然就知道没暗箱操作,没有不公平的。
宁患寡,而患不均。其实有机会拆迁的,也是祖上积德,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是遇不到拆迁机会的!本来是郊区,更有的是不毛之地,因为国家的需要而被征用,就变成了炙手可热了。给这些被占地占房的群众的还房是根据规划就近修建,同时还支付一定的拆迁款,成年人愿意买社保的还可以一次性或按要求缴纳,国家给予补贴。我在做工作的时候讲,这个社保,是能有好几百块钱,然后每年能涨。这个钱每个月按时发,比找儿子女儿拿要轻松自由。
做群众工作,将心比心,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真正胡搅蛮缠的人是少数。这不是忽悠、画大饼,而是合理推理出来明天就是美好生活。
每周一召集征地组、拆迁组和补偿组组长开会,每月所有人员开次会。每次开会所有参会人员都要发言,不说套话空话废话,只讲工作中存在的问题和好的做法。通过这种以会促学的方式,大家在处理复杂问题时慢慢地都能提出一些金点子来。
因为李主任信任我,所以在工作中我他能全身心投入,不被一些其他的与工作关系不大的人和事牵扯精力,也有一些自主权利,不必事事都先请示再处置。
至于与其他的副主任相处,每个人各管一块,有交集但我不越位,主动沟通协调解释,我年龄小好几岁,姿态放得很底,用看破不说破的原则和虚怀若谷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态度处理与同事的关系,所以相处融洽。
时光飞逝如电,转眼间又到了十二月份。
会所在完工前,终于聘请了一个职业经理人,全权管理会所所有的一切,包括员工的招聘培训、会所的通风排风和开业布置等。
万事俱备,只等元旦!
可是在元旦前夕,举报信箱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举报杨柳河社区主任不仅自己虚报拆迁房屋面积,还给他关系好的人虚报,据说与拆迁办的人有勾结,落款是热心群众。
看到举报信后,谭卫兵向李主任进行了汇报,如果查很简单,杨柳社区的房子还没拆,再复测一下面积也简单;如果暂时不查,可以先搜集下材料,找到确切证据再查。
李主任反问谭卫兵:“你的意见是什么?”
谭卫兵说:“首先我是听您的安排。其次是我在管委会来没有收到过反映拆迁中的违法违纪行为,但也不能说真的海宴河清。从工作本身来说,在这个时期打击一个或者说还一个人的清白,既是给各个工作人员的一个警示,也向广大群众亮明我们的立场——对违法乱纪行为是零容忍,不是装聋作哑。当然,如果就是这种没有实际证据和数据的举报信我们一收到就查,可能下面工作的同志也有怨气。最好先侧面了解一下再决定。”
又接着说:“可以采取回头看的自查方法,买整个房屋拆迁的按名单抽10或5进行复测面积。村社干部就抽一家,点名抽主任家。或者说可以每个测量的同志都进行了解他测量的中有没有误?他听说过有没有哪个在测量中有可能存在误差较大的人或家庭?对测量社区主任家房屋面积的同志最先问,还是要同时分开问。”
李主任说:“下午就按你说的那样来问,问后那几个人还是不能走,我们商议一下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办,我的原则是快准狠。”
经过询问了解,有两个测量的人没参与,他俩的说法是感觉测得不准确,但又说不上来,皮尺是郭春生和王小林拉的,感觉同样的几间房要长两三米宽两三米,有问题的大概有十几户。对于他们是否有交易不知道。而郭王二人都说测量时没有问题,也不知道其他人的测量是否准确。
通过个多小时才了解完,然后在李主任办公室汇总信息后,决定当面分开直接问郭王二人。如果主动坦白给机会从宽处理,否则请,纪委来查。
谭卫兵在问王林时说:“小林,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再问一次?”
王小林说:“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谭卫兵说:“你知道我问什么吗?还说你不知道?”
王小林说:“刚才问有没有量的房子中有没有问题,我猜是这个。”
“李主任说这件事情才出现不久,也还没有产生不可挽回的损失,所以主动说,就会内部处理,并且处理轻点。如果不说,就交给纪委,那样就按党纪政纪处理。”
王小林很紧张,脸色也有变化,谭卫兵决定再加一把火。
“我们再你问第二次肯定是有原因的,你觉得呢?这会李主任亲自在问郭春生,如果郭春生说了,你就没有从轻的情节了哟,轻者开除,重者要判刑。你再想想,怎么会想不起来?”
王小林手脚都在抖了。
谭卫兵不再催促,也不开口,就静静地看着王小林。
王小林舔了舔嘴唇,就开始竹筒倒豆子,一古脑儿全说了。他说是郭春生说有十几家要关照下,叫他量的时候,把皮尺的前面部分圈一米多起来,然后量出来的数字由他亲自报出来。他说那样我也没什么责任,我有一个小本子记了是哪些家的房屋我虚报了的,大概接近二十家。我也问了郭春生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说的是什么,把过程说详细些,才好辨别哪个是主犯等。
最后谭卫兵再问他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看他摇头后,把询问记录给他他了,并且签上“以上记录与我所说的相符和他的名字日期”。
有了他的说法,郭春生也很快招了。也说了社区主任找到他,要他帮忙,并且承诺给他20的好处等等。
情况收集好后,管委会对这两个人的处理也有几个意见,后面统一了口径。郭春生警告处分,调出新城管委会,王小林调出新城管委会,均回原来的单位。在内部的大会上李主任专门讲了这起弄虚作假骗拆迁补偿的违法乱纪行为,鉴于二人主动交待了违法乱纪事实,并且拆迁补偿款也没下发,损失不很大,所以给了调出新城管委会,其中郭春生还给予警告处分,王小林是从犯,只退回原单位。
在这次整顿大会上,再有违法乱纪行为,必须从严从重处理,对尚有我们没掌握的违法违纪行为主动到纪委书记那儿讲清楚,仍是从轻发落,过了十天以后,我们查出来的加倍处理。
这时,会所也悄悄地开业了。经过朋友们建议,目前的新浦县还不适宜有会所,最好是入乡随俗的名字,不显山不露水的。于是我把会所改成平湖大酒店,并且申请了商标注册。平湖大酒店本就有两个相对的门,我又在侧面院墙上开了一个小门,专供我进出平湖大酒店,只有钥匙才能打开,而钥匙就只有我和经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