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檀垂眸，眼神里夹杂着复杂，看上去意味不明。
只是沈卓正处在激动的情绪中，并未注意到顾檀的神色变化。
他只顾着将那些白日里的趣事说给顾檀听，想让顾檀开怀。
“这几日让你待在府上不得外出，始终是难为你了。”
顾檀怀下这一胎很是不易，这几日一直养在府上，未曾外出。
顾檀也有几日不曾得见周绍，周绍该是知晓她已怀有身孕，此事瞒不住的。
但几日下来，她都没有得到周绍的消息，顾檀倒是好奇，周绍心里如何做想的。
她与沈杭虽同在沈国公府，却也不能接触密切。
沈卓一向忌惮沈杭，若不是没有沈杭的存在，他便是沈国公唯一的子嗣，纵使如今的顾檀依旧未曾怀有身孕，尚且有缓和的余地，而如今却是一大家子都在逼迫他。
顾檀在沈国公府里三载，见沈杭的次数寥寥无几。
她只知道，沈杭一直跟随在周绍身侧，随同周绍一直镇守边关，鲜少回京。
他们也没有理由同对方说上什么，顾檀也一直觉得，沈杭于她而言，不过是兄长的身份，她随着沈卓尊称沈杭一句。
只是顾檀想不到的是，有一日她能同着沈杭牵连到一起，却是因为周绍，那个她多年不曾再提及的名字。
她也不曾想过，她会同周绍再有牵连，且替对方生儿育女。
“这孩子的父亲也应该为这个孩子感到开心，他即将成为我的儿子。”
沈卓幽幽道出一句话，顾檀只觉得背脊有些发凉。
沈卓分明是在意孩子的身份，却为了他的世子之位装出很宠溺孩子的模样。
季氏反倒是毫不在意，她只在意这个孩子存在的目的。
为了这个目的，她愿意善待顾檀腹中的孩子，毕竟这个孩子是个众所周知的存在。
而沈卓，那便是说不明道不清的了。
沈卓当年能布下那么大一个局，隐瞒至今日，可以说是手段非常。
对方有如此能耐，心机哪里是一般人可以与之比拟的。
顾檀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觉得与沈卓是“与虎谋皮”，终日里要提防着沈卓。
反观沈卓，并不知晓顾檀心思，只以为对方一门心思里只有她，将她哄骗着。
顾檀也愿意陪同沈卓演戏，不让沈卓瞧出端倪。
她只要能够哄住沈卓，便能够安安稳稳待在国公府里，搜集证据。
而这样的想法，也只有周绍的人知晓。
“他的父亲是你，不是吗？”顾檀反问了沈卓一句，沈卓顿了顿神，低眸看向顾檀，却见顾檀嫣然一笑，表情十分平缓。
那一瞬间的错觉，令着沈卓有些畏惧，但瞧着顾檀的神情，和往常并无两样。
大抵是他近日精神紧绷着，顾檀再寻常不过的一句话都能令着他不安。
“夫君，他只会是你的孩子。”
顾檀再次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