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就知道,你小子既然选了西北边陲,定然有所缘由!”
“哈~”
冯平波使劲拍了拍赵寻安的臂膊,本欲放声大笑,蓦然察觉乃是午夜时分,便紧忙捂住嘴,待喜劲过去才再次开口:
“草原人在西关经营了五十载,把这能够直入中原腹地的关卡看的极重,机会,怕不是那么好找。”
他人说这话只能算估量,身为前天策府大将的冯平波说这话,却是有确凿证据。
当大将军这些年,天策府最关心的便是西关,即便伐乾三国的毗邻边关,都比之不上。
冯平波也曾派遣大军窥视,更是一年与草原王庭酣战,并逼近西关。
奈何这传承自前朝的关卡坚如磐石,付出数万人的伤亡也未曾攻下,反倒被陆续赶到的王庭援兵包围。
若非左右千牛卫左右领军卫合计近三十万大军援救得当,说不得西北边军会被团灭!
西关被草原王庭经营的如同铁桶,想要找到攻破的机会,几乎不可能。
“大将军,机会不是找来的,而是创造出来的。”
赵寻安捏一粒腌渍黄豆入口,轻笑着说。
冯平波轻思量,了悟点头,感叹说:
“若能早十年遇到你便好了,我大乾绝不会颓败成如今这般模样。”
“大将军,十年前我才七岁,遇到又有何用,难不成还能帮您夺回西关?”
“管他有用没用,怎地也是神童,保不齐挂在枪杆子上一晃鞑子便弃关而退了那?”
大将军酒气上头,用力挥舞着胳膊说,赵寻安垂了满脸黑线,这什么人啊,难怪被其它三位老大人唤作莽夫,果然够莽!
该说的说完,老少二人不再言沉重话语,而是一边喝酒一边天南地北的胡扯,在这月圆星稀的夜晚,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赵寻安遥望西北举杯敬,面上带着抹淡淡的笑。
西北行可不止西关,武蕴在那处,十八得缘,也在那处!
“哈哈哈!”
挥手把鸡子大小酒盅摔的粉碎,赵寻安突然放声大笑。
不知为甚,一想到将要离开诸事绕身的玉京,便觉心胸无比开朗。
已然八分醉的冯平波虽不知缘由,可也随之大笑,但觉无比畅快。
抓起六斤重粗瓷坛子,把浓重白羊酒一口喝干,赵寻安撕开碍事的长衫前摆,脚踩塔顶宝葫芦,放声大吼: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白羊。”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被两醉汉沙哑笑声吵醒的师生本待怒,可在听闻赵寻安清亮吟咏后,原本浮躁的心思立时静了下来。
未及多久有人直抵塔顶,拱手说:
“山长,大祭酒问,这四言诗可有题?”
赵寻安醉眼朦胧的看,发现来者是半月前刚刚招入的武科教习,曾经交过手的六重天炼气士非图,便揽着他肩膀问:
“短歌行,写的如何,可是爽意?”
“我粗人一个,写的如何不知,但听着,确实舒爽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