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呢你?鬼鬼祟祟是不是想偷羊?”
喊住我的那男的二十来岁,长得却十分壮,朝我跑了几步,嘴巴子上的肉跟胸口的起伏比女人还汹涌,我怕他把我扑倒,赶紧制止他。
“我不偷羊,我坐席。”
男人眼神自带二两油,从头到脚打量我一番,轻哼一声,警告我别乱喂养便去了前院。
“神经病!”
我又捡起白菜帮子,朝着羊圈角落一直跪趴在地的大羊抖了几下:
“咩——咩——快来吃叶子咩——”
大羊无动于衷,棕色眼球上一对横瞳盯着我,那一瞬间,我竟然看到了黄天赐的眼神。
“他娘的你骂我是傻子?”
那分明就是黄天赐看我时的眼神,像看傻子一样。
大羊见我生气,立刻低下头去,把头埋在地面,我怀疑它能听懂我说话!
“万生,开席了!”
我刚想拿菜叶子扔它,我妈便喊我吃饭。
小时候我在狍子村没少坐席,就爱吃这农村的流水席,大锅炒出来的菜最香,尤其是肉段跟大肘子。
坐到我妈身边,我妈给我掰开一次性筷子,问我怎么不高兴。
我说我让羊骂了,她立刻把手搭在我额头:
“你这孩子,竟说胡话!天赐老仙儿呢?没跟着你?”
我不想说话,就是黄天赐先骂我的。
“来借下光,上菜了。”
几个大姨穿着粉格子围裙,手里拿着大托盘,一桌桌开始上菜,我数了一下,一共十六桌,因为是假期,不少人都带着孩子,
我这桌上,就三个小孩儿,挨在一起桌,长得也挺像,应该是一家的。
菜盘子落桌,先上的凉菜,正好有我爱吃的花生米,我伸筷子刚要去夹,一只粗糙的老手就端起盘子。
“大妮二妮家宝,快吃,不是早就说饿吗?”
那双手的主人是个六十多岁老太太,穿的很朴素,一边说着一边把一盘子花生米跟香肠均匀的分给三个孩子。
掉在桌子上一粒,被她眼疾手快的夹起来塞进了嘴里。
我停在半空的手成了笑话。
小时候在狍子村,村民看我们姐弟可怜,一直很照顾我们,小孩子也懂事,爱吃的夹几口也就去吃别的了。
我还第一次遇到这样直接上手端盘子的。
难不成辽省跟吉省风俗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