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之开车把人带出来。
鹿栀只让他把自己送回公寓里。
加长版的黑色商务车在公路上疾驰。
秦淮之呼吸微乱，打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
价值连城的碧绿色手串在他白玉修长的手腕上微微晃动。
车辆内萦绕着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从鹿栀身上飘出来的。
鹿栀突然笑了起来，“秦淮之，我很开心。”
秦淮之眸色微顿，瞟了她一眼，只能看到她消瘦的侧脸。
从前他没发现过她的侧脸竟然这样美丽又脆弱，像是一尊冰雕艺术品。
秦淮之动了动脖子，他今天穿的方襟盘扣中式衣服，领口较高，勒住脖子，喉咙里干涩发紧，让他很不舒服。
他尽量忽视身体里蠢蠢欲动的欲望，单手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不停盘玩着手里的珠串。
冷白的修长手指和手里碧绿油润的珠串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他烦躁的表现。
但他还是接了她的话茬：“开心什么？”
鹿栀勾了勾唇：“开心你第一次为了我放弃林芝儿，偏偏不巧，今天过后，我就不爱你了。”
秦淮之眸色微顿，正要说话。
突然，旁边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方向盘。
秦淮之眉心一凛：“松开，别闹。”
鹿栀眼底划过一抹疯狂之色：“秦淮之，你说如果我们死在路上，算不算是殊途同归？”
秦淮之倏地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鹿栀凑上去，突然张嘴在他下巴上轻咬了下。
豪车在公路上轻轻一撇，差点儿打滑。
秦淮之还来不及挣脱，鹿栀突然疯狂地摆动方向盘，操控着车撞向旁边的山体。
“鹿栀！”
车胎在公路上发出尖锐的声音，猛地刹住车。
就差几公分，车就要从盘山公路上摔下去。
车右后方的车胎已经悬空了一点在公路外。
饶是秦淮之见过大场面，也忍不住被突然贴脸擦过的死亡震慑住。
他的心脏还在剧烈跳动，鼻息间满是鹿栀身上清甜的栀子花香。
等他缓过神来时，鹿栀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秦淮之：“再见秦淮之，我再也不爱你了，回去安抚你的白月光吧，我退出。”
说罢她沿着盘山公路往山下去，没有任何留恋，也没转头，消瘦纤细的背影格外惹人脆弱。
秦淮之失神地看着鹿栀离开的背影，手无意识地摸上下巴刚刚被啃咬的地方。
车厢里只有他的心跳声，以及一车厢的，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
另一边。
鹿栀好心情地勾了勾唇。
退出？
才怪。
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鹿栀厌恶地呸呸两口，掏出刚从宴会厅顺来的纸巾擦了擦嘴。
她知道自己身上的万人迷buff只能短暂迷惑人，想要真正撬动秦淮之的心，光这么点行动可不够。
而且，她目前有更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
从前的她愚不可及，心甘情愿给那些人当替身，倔强地不肯要他们的钱。
现在身无分文，得先搞点钱傍身。
是的，就是“他们”。
她不仅给秦淮之一个人当替身，包含秦淮之在内，是五个人。
这五个人都是小说里的男主，林芝儿的后宫，也是童年时期同一个富人大院里长大的孩子，都是青梅竹马。
上辈子，鹿栀出狱后生活没着落，很没安全感，所以对那五个人都很依赖。
所以就导致他们五个人都自以为……鹿栀爱的是他们。
她为了维持安稳的生活，也一直在那五个人里走钢丝维持微妙的平衡。
不过林芝儿回来了，这种平衡很快会被打破，她也很快会翻车，惹怒那五个人，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只有秦淮之在国内，其他四个人因为工作原因，很少在国内停留。
在他们回来之前，她至少先把秦淮之给拿下。
鹿栀在打车回了她的贫民窟，楼下小孩正光着屁股蛋子朝着绿化带尿尿。
看到鹿栀过来，小孩也丝毫没有要遮掩自己的意思，还耀武扬威地向她问好：“姐姐你好啊。”
鹿栀微笑：“丑小孩，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