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您的妆奁里一直藏着一枚药,那是您从天毒谷买来的!我也知道那枚药的作用……您只要让盛知婉服下那枚药,再为她安排几个男人。”
这样的事祁非嫣不是没做过。她一开始嫁入廉府,几个伺候廉文辉的通房都被她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处理了。
“不、不行……”崔氏道:“书羡不会同意的。”
“母亲您还看不明白吗?盛知婉早就不在乎书羡了!若是在乎,她怎么会要嫁妆?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我死?还有您的病……她可问过一声?”
“她毫不在乎书羡,也不在乎国公府,这样的儿媳您留着做什么?还不如除去她!”
“先让她身败名裂,没了清白,想必她也没脸面苟活着,只要她死了,她的嫁妆便都是国公府的……”
“到时,您大可以再为书羡找一个高门贵女做续弦。”
“可、可这事要是传出去,书羡的面子不就没了?”
“面子重要还是实打实的好处重要,母亲可要想清楚了!”祁非嫣死死盯着她。
崔氏还没来得及说话。
外头,一个守门牢头快步进来,“好了好了,探视时间到了,国公夫人该出去了!”
“母亲……”祁非嫣闻言这才又开始害怕起来,攥着崔氏的手不愿松开。
此时此刻,恐惧如同跗骨之蛆将她吞噬。
崔氏也不愿走。
她的嫣儿还没吃上一口热饭。
但不愿走也没办法,时间到了,崔氏只得在牢头催促下离开牢房。
祁非嫣听着远去的脚步,原本支撑着的恨意颓然散去,她绝望地瘫在地上。
洒落的粥水沾染裙摆。
此时她也完全不在意。
都要死了……
还在意这些做什么?
这一刻,祁非嫣心中说不出的后悔,然而后悔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
良久,她捡起撒落在地上的沾了灰的糕点,小口小口塞入口中。
翌日午时。
涉及私盐之罪的重犯均被押赴刑场。
崔氏一早便又吐了次血昏厥过去。
祁国公府众人没有一人去观刑,祁国公吩咐管家等行刑后将祁非嫣的尸首收敛回来。
廉府他是不指望了。
廉府恨国公府没有教养好女儿。
国公府又何尝不怨恨廉府只想从女儿手中得好处?
“不行,我……我要亲自将嫣儿带回来。”崔氏醒来,便红着眼勉强要从榻上起身。
下人们阻拦不住。
只是还不等她下床,外头便有嬷嬷红着眼低声道:“夫人,您节哀……大小姐,已经去了。”
崔氏闻言身子跌回榻上,一行泪顺着眼眶滑落。
手指一点点攥紧。
良久,她摆摆手,房内一应人全部散去,只有嬷嬷不放心她,守在门外听动静。
“嫣儿……你放心的去!”你的仇,母亲为你报!
公主又如何?
崔氏眼神怨毒。
嫣儿说的没错……
既然盛知婉已经完全不在乎书羡,不在乎国公府,留着她,还不如除掉……
堂堂公主,若是与男子苟合被发现,她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到时,再多的嫁妆也只能留下。
想到这,崔氏撑起身,从妆奁内寻出一枚乳白色的蜡丸。
这还是几年前,她同断嗣丹一起买来的……
有了这枚药,任什么贞洁烈女,也只能成为荡妇!
与此同时,凭栏居。
“……真的死了?”汀兰听罢流觞的话,小脸发白。
她虽然讨厌祁非嫣,但如今真的听到对方没了的消息,而且还死得这样惨,心中又不免为她叹息起来。
“公主,您说她好好的,碰什么私盐?为了一些银子,把自己的命都作没了,值得吗?”汀兰搓着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