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四五日,孟央每日都要在盛知婉派来的人见证下,取血入药。
刚开始她还想找机会将药换掉。
可有来福的仇恨在前,凭栏居的人对她天大的怨气,无论谁来都盯得死死的。
哪怕她想用银钱收买,也行不通。
这日孟央喝下药后再次吐得昏天暗地、眼泪和着血腥味让她恨不得晕死过去。
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风寒居然真的好了起来。
“孟姨娘这几日面色瞧着都好了许多,看来青柳姑娘果真是忠仆,她的血很有用。”
今日来盯梢的人是汀兰,她特意跟公主央求了这个差事。
为的,就是好好看看孟央被恶心的样子。
孟央闻言攥着手没说话。
直到汀兰离开,才一把将空碗扫落,死死攥住床单,咬牙切齿道:“盛知婉!我一定,一定要让你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
“姨娘!姨娘不好了!青柳她晕过去了!”一个丫鬟匆匆过来。
孟央一怔,随即眼眸轻闪。
很快,祁书羡便得到消息。
得知盛知婉居然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强迫孟央用人血入药。
看着屋角榻上平躺着的青柳,脸色青白,手掌心内一道道取血的划痕,简直触目惊心。
“荒唐!”
“盛知婉呢?让她过来!”祁书羡厉声呵斥。
盛知婉在他去未央院时便也得到了浣竹的通风报信,这会不慌不忙正走进来。
瞧见他的暴怒,挑眉:“世子找本宫何事?”
“这是怎么回事?”祁书羡指着面若金纸的青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人血入药,亏你想得出来!这可是一条人命!”
“那还要多谢世子的提醒,狗血可以辟邪,人血又有何不能入药?”
“畜牲跟人怎么能比!”祁书羡气怒至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故意在为那只死畜牲报仇!”
“那世子可是冤枉本宫了。”
盛知婉道:“古有医圣割血为引,驱邪治病,另外,在《千金方》、《本草纪》中也均有以人血做药引的先例。”
“世子只顾着斥责本宫,怎么不看看孟姨娘如今的气血。”
“好得很,不是吗?”
她说罢,所有人的视线不自觉落到孟央脸上。
祁书羡目光一动。
这才注意到孟央面色白中透红,相比前段时间的憔悴,一看便知气血充足。
难道,盛知婉说的是真的?
人血当真能治病?
盛知婉继续道:“再说,孟姨娘的肚子里还怀着世子的孩子,青柳是孟姨娘的人,为她奉献几碗血,多进补也就是了,没想到居然才几日便昏迷了。”
“怎么,难道孟姨娘竟没让人为青柳姑娘多进补吗?”盛知婉语调错愕。
孟央无言以对,她这几日只忙着搜寻张大虎的消息,哪里能在意到青柳一个丫鬟的身体!
更别提为她进补了。
“啧,看来的确是孟姨娘疏漏了。”盛知婉惋惜。
“不过也无妨,以青柳姑娘的情况看着似不能为孟姨娘供血,但本宫看到那医书中说,心爱之人、尤其是壮年男子的血更好。”
“世子年轻力壮,为孟姨娘再供两日血,指不定便大好了。”
“盛知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祁书羡难以置信地怒斥道。
孟央同样被盛知婉轻描淡写说出的话震慑住,嘴唇嗫嚅,半晌没能说出一个字。
祁书羡拂袖而去。
盛知婉似笑非笑打量了孟央一眼,“孟姨娘是不是忘了本宫的话?事后告状,可是要倒大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