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希脸色僵了僵，差点忘了顾游还是这部剧的投资人。
但他也丝毫不肯让步，冷哼一声道：“既然棠棠不想和你说话，还请顾老师不要强人所难。而且马上就要开拍了，我觉得顾老师还是先去化妆比较合适，不然整个剧组今晚可得通宵了。”
顾游眸光阴沉，危险地眯他一眼。
从一开始这个江辰希就一再挑衅他，而自己自恃身份，又因为他是棠棠的艺人不和他计较，他还真以为自己怕他？
“我的事无需他人多言，有时间你还是好好琢磨演技，争取少ng几次，剧组的效率就会快很多。”
两人锋芒相对，谁也不肯让步。
此刻他们三个人站在化妆区的走廊外面，如果有人经过看到这副场景，也不知道会传出什么离谱的流言。
虞棠抿了抿唇，握住江辰希的手，“辰希，你先去拍戏，我和顾老师说完话就来找你。”
江辰希一双剑眉紧锁，“棠棠，用不着怕他，这里是剧组，他难道还敢以权势压人不成？”
旁边的顾游冷笑，“对你我还用不着权势，我和棠棠的关系比你可要亲密多了。”
“你什么意思？”江辰希握紧身侧的拳头，心底骤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顾游却没再说下去，而是挑眉看着他，“还不走？”
“辰希，”虞棠也安慰地捏了捏江辰希的手掌，“没事的，不过是说几句话而已，刚才道具组那边已经在催了，你还是赶紧过去吧。”
果然这个时候走廊的尽头有工作人员在那边喊，“辰希哥的戏要开拍了，都准备好了吗？导演开始催了。”
江辰希担忧地看着虞棠，最终没办法，只能重重回握了一下她的手，“好，那我先过去，你自己小心。”
……
“顾老师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虞棠眼睑低垂，并没有看顾游，声音也冷淡得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
顾游看着她低眉顺目，像是对他十分恭敬的样子，忍不住上前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将她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中，“棠棠，你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么？”
虞棠后退一步，“顾老师如果没什么跟我说的，那我先走了。”
她转身想要离开，手臂忽然被人大力拉住。
“棠棠，你听我说。”顾游再也受不了她对自己不冷不淡的疏离态度，这种感觉让他的一颗心像是被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没有一处是踏实的。
“我承认一开始我的确抱着利用你的心思接近你，那时候我还没看清自己的心，我以为我喜欢的是像月月的你，才会和你提出在一起的交往请求……”
他语速很快，急切地想解释清楚，向虞棠剖白自己的心迹。
虞棠低低地笑了一声，打断他的话，“我知道啊，顾老师不用重复说这些，反正现在沈月怡已经回来了，我这个替身也没什么用处了，我更不会去沈月怡面前说出我和你之前的关系，顾老师你大可以放心。”
虞棠从他的手掌中抽出自己的手臂，“我已经尽量避免和顾老师在剧组碰面了，如果你还是怕她会生气，那我以后会尽量挑你不在的时候过来，还请顾老师再忍耐一段时间，等拍完这部戏我们就不会有什么交集，我也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虞棠的声音一直是平缓柔和的，表情也淡淡的没什么变化。然而说出来的话却像是一把把利剑刺进顾游的胸膛。
他的脸色发白，嘴唇紧紧抿着，心脏像是浸入了冰凉的海水中，漆黑的眸底蔓起明显的痛楚，整个人不知为何有种即将失去什么的恐慌，让他忍不住急切地想要抓住什么。
“棠棠！”他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声音，“现在的你不是替身，沈月怡知不知道这件事对我来说没有一点关系，我只想告诉你，我……”
顾游的话还没说完，不远处忽然又响起一个响亮的声音，“顾老师原来你已经到了，现在可以开始化妆了么？辰希那场很快就要拍完了，我们今天这个造型预计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完成。”
顾游整个人的情绪被打断戛然而止，嘴唇还微微张着，一张脸青白交加，看起来有些滑稽。
他转身去看，发现是自己的化妆师。
“可以，走吧。”他的声音从齿缝中挤出来，带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化妆师走得近了才看到被顾游挡着的虞棠，连忙打招呼，“虞经纪也在啊？辰希哥那边已经开拍了，你不过去看看吗？”
“恩，和顾老师请教完拍戏的经验就走，你们忙吧，不打扰了。”虞棠面不改色道。
“虞经纪就是敬业，怪不得辰希哥总把你挂在嘴边。”化妆师丝毫没察觉到两人之间奇特的氛围，只客套了几句，就吩咐自己身后的助理把顾游的服装搬过来。
顾游看着虞棠决然离开的背影，鼻尖还残留着她若有似无的熟悉香味，心脏却像是被挖空了一块，带着沉闷的钝痛。
“祖宗，你最近的状态怎么回事？怎么看起来像丢了魂一样，是不是身体哪里出了问题？”
专属的单独化妆间内，已经做好造型的顾游整个人靠坐在沙发上，繁复的深色衣饰堆叠在周围，衬得他原本就冷峻的面容更显凌厉。
程海生正帮他把不小心摔在地上的咖啡清理干净，看着顾游沉冷阴鸷的面容，忍不住担忧地发问。
“没事，就是最近有点累，休息会就好了。”顾游淡淡道。
程海生还是不放心，“自从你和虞棠分手后，整个人就不在状态，我看等过几天空下来我还是带你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经常熬夜拍戏可别把身体给熬坏了。”
顾游的心思没在他身上，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程海生还在旁边絮絮叨叨没完，化妆间门被敲响。
外面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顾老师您准备好了么？我们这边可以开始了。”
“好了，马上过来。”程海生应了一声，帮站起来的顾游整理好衣服下摆，开门出去。
今晚的最后一场戏，是整部剧的重头戏之一，也是顾游和江辰希的对手戏。
身为男主的叶司深后期已经回到京城，在夜晚的官道上遇到江辰希饰演的容台。
昔日的好友早已反目成仇，叶司深在背后运筹帷幄，把容台手下的几名得力干将纷纷拉下马。
容家势力大减，容台孤注一掷，亲自出马派人在官道上截杀叶司深，势必要让他有来无回。
刚才江辰希已经拍完了自己的武打动作戏，化妆师正在给他补妆。
顾游坐在马车上，摄像和道具全都准备完毕。
随着导演一声令下，几名黑衣人被威亚吊起，从屋顶上飞身而下，手上的刀锋反射出冷月的寒芒，向着马车内的顾游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