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走廊,正好看见傅枭言从房间内出来。
怀佑明敛眸,侧颜绷出凌厉的弧线。
“傅爷,多谢你‘照顾’舍妹。”他从齿缝中挤出这么一句话。
怀中的怀晓柔因为长时间精神紧绷,如今骤然放松下来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傅枭言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不客气,我也要谢谢你五年前照顾我的女朋友。”
怀佑明紧了紧抱着怀晓柔的手,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用尽全力压制下浑身的戾气,只声线紧绷道:“傅爷打的真是好算盘,如果虞棠知道你利用她所受的伤害,筹谋拿到了这么多好处,也不知会是何感想?”
怀佑明的视线越过傅枭言的肩头,落在不远处。
傅枭言浅淡地笑了笑,“谈不上利用,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好一个各取所需,”怀佑明嘲讽道:“今日晓柔能带着三个男人堂而皇之地进入煌都,又把虞棠关在包厢内这么久都没外人进去,直到最后关头才被救下,时机之巧,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是否有傅爷的手笔?”
他的手臂上虽然抱了一个人,但是神态轻松,像是捏住了对方的什么把柄,原本心口郁结的怒意消散,随之而来的是浓重的讥讽。
“怀总想太多了,而且——”傅枭言却不以为然,“故意和我说这些话,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有没有好处不知道,反正这件事最后最大的受益者,是傅爷不是么?”怀佑明低低笑了一声。
傅枭言面无表情,“怀总该不会觉得这几句话就能激怒我?”
怀佑明摇了摇头,也不答话,抱着怀晓柔越过傅枭言离去。
错身而过的瞬间,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淡淡道:“我想激怒的,可不是傅爷啊。”
说完他再不停留,在傅枭言紧皱的眸光中大步离去。
傅枭言嗤笑一声。
临走前还要说些毫无根据的话来激怒他,这位怀总,也不过如此。
他摇了摇头,转身回房。
打开门的瞬间却愣了愣。
虞棠此刻正站在门口,一双琉璃般的眸中闪过一丝泪光,很快就隐没不见。
傅枭言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虞棠死死盯着他,声音有些颤抖,“怀佑明说的,是真的?”
“你在说什么?”傅枭言没来由地一阵烦躁。
这个女人,竟然宁愿相信怀佑明毫无根据的猜测,也不相信他?
“这件事,真的是傅爷安排的?或者说,是傅爷放任的?”她紧紧咬着下唇。
傅枭言的眉头皱得更深,“在你心目中,我是这样的人?”
还没等虞棠说话,他就先自嘲地笑了笑,“我好像的确就是这样的人。”
虞棠看着他自言自语,眼中的失望越来越深,“傅爷这是承认了?”
傅枭言一噎,心口的燥意更深。
刚刚怀佑明说了这么多他都没放在心上,可不知为何,眼前的女人仅凭短短几句话,就让他气得心头冒火。
有心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我……”
才刚开口,虞棠便摇了摇头,“好了傅爷不用说了,我们本来也只是互相利用,就算你这样行事也无可厚非,是我多嘴了。”
傅枭言:“……”
合着这次他替她出头还是多管闲事做错了?
他一口气堵在喉咙口不上不下,瞪眼看着她,明显是被她气得狠了。
“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说什么?”他咬牙切齿。
虞棠浅淡地扯了扯唇角,“我要去睡了,傅爷一起么?”
傅枭言如今正在气头上,狠狠瞪了她一眼,“不去。”
“好。”虞棠二话不说,将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挂在衣架上,依旧穿着自己那件宽松的睡衣,打着哈欠走入房间内。
仿佛对刚才发生的事丝毫都没放在心上。
留下傅枭言站在门口,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傅枭言已经不见人影。
虞棠也不在意,洗漱完后打开房门出去,见到了在外面等着的项尘。
项尘将手中的袋子递给她,“傅爷吩咐我送你回去。”
虞棠点头,打开袋子发现里面是一套新的衣服。
她换上衣服拿着包下楼,本想就这么离去,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又向一楼的经理室走去。
项尘不明所以,却也没多问,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敲开经理室的门,经理已经在上班了。
得知虞棠的来意后,经理虽然有些意外,却也表示理解。
“自从你跟了傅爷后,我就知道你在煌都待不久,再加上昨晚的事……不过你毕竟不是普通的员工,我还要先向傅爷汇报请示下,只要他没意见,我会立刻让人安排你的离职手续,这个月的工资和分成也会足额打进你的卡里。”
虞棠微笑道:“我理解,麻烦经理了,多谢这段时间来的照顾。”
经理目送她离开。
果然还是要飞上枝头的,煌都这座小庙的确容不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