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正旦,到了,北风的天气愈加严寒,汉帝刘宏的身子骨愈加不行了。
洛阳城里城外格外的热闹,百姓们还如往常一样,聚在一起,猜字谜,对对联,各种诗会,层出不穷,洛阳城里文人骚客们,每年就喜欢这个时候。
当然郭义如今在军营里,中低层军官是没机会出去参加这些诗会的,不然凭借背诵几首也能弄混点名气。
然而,在这热闹的氛围中,郭义却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他暗中观察,发现不少官员和权贵的行动异常诡异,似乎在策划着什么阴谋。
随着汉帝刘宏的病情不断地恶化,已经上不了早朝了,可偏偏这个时候朝臣们不断地上奏,请求刘宏立太子。
然而刘宏一直想立刘协为太子,这是他与王美人生的皇子,如今由董太后在抚养,但自古废长立幼,乃是大忌,必会遭受朝中大臣死谏。
故而立太子之事,一拖再拖,现在刘宏因为病情都不上朝了,何皇后和大将军何进就来往的比较密切了,欲立皇长子刘辩为太子,势在必得。
大将军何进这一系列操作,直接也影响到了西园军中,郭义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于是下令给麾下各屯,时刻保持战备状态,虽然郭义麾下还有三四个屯长是大将军何进的人,但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和相处,基本都对郭义比较忠心的,不忠心的早被踢出去了。
五月,汉帝刘宏突然召见蹇硕郭义商议要事,刘宏躺在龙榻上,连十常侍都全部到场,郭义紧跟着蹇硕来到刘宏的龙榻前,齐齐的跪了一地。
“朕自知天命已至,如今所能信者,就属你们了,朕有一事欲拜托诸位爱卿。”说完,示意张让捧着一个密诏。
“朕已立好遗诏,欲立皇子刘协为太子,诸位爱卿定要拥立其登基。”刘宏说完显然已经无力了,一下子停住不说话了。
郭义看着汉帝刘宏不由得感叹,这汉灵帝也挺可怜的,他想立刘协为帝,指望这十常侍,肯定成不了事,自古没有兵权,想坐皇帝,那是很难的,除非拥有兵权的人拥立你坐皇帝,才有机会。
这蹇硕名义上确实有西园军兵权,可惜,能听他调令的有五千人,也不至于被何进杀了。
可笑的是,汉帝刘宏的心愿最后还是靠人人喊打的董卓给实现了,若说董卓行废立之举,是不好的事,那郭义觉得董卓是为了还先帝之心愿。
郭义看着张让手中的遗诏,心中暗自盘算。他明白,此时局势复杂,稍有不慎便会引发大乱。一会还是建议张让暂时将诏书藏好,等待时机。
开玩笑的,就目前这种情况下,没什么兵权,等这刘宏一死,遗诏拿出来也没用。
待出了汉帝刘宏的寝宫,郭义立马跑到郭胜后面,小声道:“老爹,我们就要死到临头了。”
“什么?”郭胜吃惊的一嗓子,引起那些个死太监们的注意。
张让立马喝道:“喊什么?此地不是说话之地。都跟我来。”
郭义跟着这十几个死太监,去了一处偏殿,看来这里是十常侍经常商议事情的地方。
“郭常侍,你刚才突然喊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张让提着公鸡下蛋的嗓子问道。
郭义立马抢先道:“张常侍,刚才是卑职说我们要死到临头了,我爹爹才惊讶出声。”
此话一出,在场的十二个中常侍,和蹇硕,都大吃一惊。
张让立马眯起眼睛,打量着郭义,又看了看郭胜,“别忘了,你是郭胜之子,乃是我们自己人,可别胡说八道,你说死到临头,可有何依据。”
郭义扫视了一圈,发现就自己不是太监,心道:踏马的,老子命苦,咋就跟你们这群死太监成了一条船上的蚂蚱了,他想阻止刘辩登基,因为他知道,这刘辩一登基,唐瑛就会立马被选入掖庭,当妃子了。
让刘协登基,没事,他才九岁,还没发育,这伏寿即使入了宫,暂时还能保住这处子之身,他郭义就有机会。
于是大胆道:“诸位中常侍伯父叔父们,请听小子一言。相信诸位都已猜到,陛下恐怕十日不多了。”说完,郭义停了停,看看这些死太监们的反应。
见他们一个个颔首,继续听着。
“如今陛下给了我们遗诏,虽说占了绝对的权威,可如今这大将军何进有兵权啊,蹇校尉虽说有西园军,可能调动的,也只有自己这一校两千的人马。怎么能抗衡大将军,况且朝中大部分官员都会认为,立长不立幼乃是自古以来的规矩。只要我们敢拿出遗诏坚决要拥立刘协登基,这大将军定会提兵来杀了我们,试问,若真如此,谁能挡住大将军的兵峰?”
“而且今日遗诏之事,很可能已经被何皇后安插的眼线,已经听到了,消息很快就会被走漏,那这遗诏岂不是会遭来杀身之祸。”郭义想想也是脊背一阵凉凉。
郭义突然想到,这何进和何皇后密谋,就是等汉帝一死,在汉帝的丧礼上就推刘辩登基了。
想到此,这好像是个死局了,已经成定局了,没时间给自己准备了。自己却陷入了沉思。
张让见郭义说着又停了,忙又问道:“郭义,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郭义被这么一问,立马定了定神,“想活命,只有等陛下一死,立马带着遗诏去交给皇后娘娘,表明愿拥立她儿子刘辩登基。或许何皇后觉得我们这些人还有利用价值,定会在何进面前替我们说好话的。”
“啊?”一众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跟大将军斗了这么久,最后还是要跟他低头啊。
而此时,郭义头脑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一个想解救唐瑛的办法。
突然蹇硕冷哼了一声,细捏着嗓子道:“既然都惧怕大将军何进,那我们可以提前设计诛杀了大将军,再找董太后出面主持大局,立皇子刘协登基,何必要祈求那何皇后。陛下待我不薄,我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握了个草!
郭义看了看蹇硕,敬佩不已,第一次觉得这蹇硕还是有点担当的,怪不得汉帝刘宏看重他,还是有点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