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兴儿,徐万鹤还不肯走,他扫了眼楚阎良等人,“我有话同楚娘子说,各位先回避吧。”
在别人家里,叫主人回避,简直欺人太甚。
可奈何这样一尊“大佛”,楚阎良实在没有办法,于是只好眼神示意楚可盈不要乱说话,然后退了下去。
屋中只剩他们二人,门外是徐府的侍卫把守。
“楚娘子,我帮你清扫门户,处理掉叛主的东西,你怎么不感谢我?”徐万鹤盯着她。
“世子今日来是为了与楚家清算吗?”楚可盈仍垂着眼,拘谨地站在一旁。
“楚娘子当真染了风寒吗?”徐万鹤起身走到她身边,“严重到需要戴面纱吗?”
楚可盈往后退了两步,假装咳了两声,“咳咳世子还是别离我这么近,小心过了病气。”
徐万鹤抬起手往她耳后伸去,楚可盈撇过脸,却被他一把抓住后颈。
他食指一勾,面纱缓缓落下,露出女子仍泛着红痕的脸。
“你在这儿过得这般不如意,还要替他们说话?”徐万鹤看着她脸上的浮肿,眉心微微蹙起。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楚可盈咬着下唇,声音极轻,“父母管教女儿,是应当的。”
“真是个孝顺的女儿啊。”徐万鹤松开手,“就是不知道你父亲命人将你溺水的时候,可曾想过你的孝顺?”
楚可盈抬头,震惊地看着他,然而眼眶渐渐湿润,又垂下眼去。
“呵,”徐万鹤讽笑,转身往门外走去,“无妨,他们作践你,但我母亲会喜欢你的。”
楚可盈听出他言外之意,着急喊住他:“世子何必可怜我?如此不是正中我父亲下怀?”
徐万鹤止住脚步,背对着她留下一句话,声音却较方才要低沉许多。
“若我的婚事能自己做主,乞巧那日,我母亲的锦盒便送不到你跟前。”
八月三十,礼部奉裕和长公主命前往楚府纳采,两家正式结亲。
而在同一天,西郊御马场热闹非凡。
师殷殷以师应舟的名义,组织了一场骑射比试,目的仍在于挑选夫婿。
她本来也邀了徐万鹤来掌眼,却听说今日是他的好日子。
没想到兜兜转转,二人还是要成婚,但愿此生心结得解、平安顺遂吧。
“阿姐为何要说是我筹办的?”
师家姐弟一到马场,就陆续有少年郎君过来与师应舟这“东家”寒暄。
他又不善交际,好不容易将人都打发走,便耷拉着个脸跑到师殷殷身边。
“阿舟,我们回京都三年了,你也该结交一些子弟了,日后入伍从军,怎能没有心腹?”师殷殷低声同他说道。
“我也尝试过与他人结交,可那些文绉绉的家伙着实无趣。”师应舟抱怨着。
“所以我办这个骑射比试,自然是为了让你找些志趣相投之人。”
师殷殷也没说错,这御马场,可以同时达到他们两个人的目的,何乐而不为?
她又叮嘱道:“你千万记住,不可与无脑之莽夫来往,交友当需武、德俱全。”
二人走到场地中心去,却见置办着数十处坐席。
远远看见柳庚明走过来,向二人作揖,“师二娘子,师三郎。”
师殷殷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又望向前方的宴席,纳闷道:“我怎没听说柳郎中今日在此设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