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日父亲对盈儿的谆谆嘱托,竟是此意吗?”她静静地撕掉这封信,满眼落寞。
她觉得自己并不是父亲的女儿,而是一个可交换的物件。
就在她似要下定决心时,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这一刻,她感觉无比轻松。
希望这场雨,可以下久一些,作为她仅能“反抗”的一个托辞。
连续下了几日的雨,终于放晴。师殷殷想着如今和云怀霖也算是交好了,打算前去拜访,然而还未出门,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师二娘子,王妃请您前去小叙。”这领头之人乃柳青禾贴身侍女小椿,身后还跟着另外两名侍女,这阵仗看起来是给足了师殷殷面子。
“汀药,随我去吧。”师殷殷想都没想便应下了,随后又回头对师沅沅道,“沅沅你先过去,就同公主说,我耽搁片刻。”
几人走后,师沅沅在原地纳闷,“阿姐是要同哪位公主说?”
周巧解释道:“四娘子,我们娘子的意思,是让您找临安公主当救兵呢。”
一座小亭中,正坐着几位娘子,远远瞧见师殷殷一行人路过。
“那不是师二娘子吗?看这领路之人,似是荣王妃身边的。”
“你这一说,那边好像确实是去含风殿的路。”
“诶,芜华,听说前几日你拜访师二娘子?我看赏荷宴时,她拿着那剑,还往桌子上这么一放,咦!看上去就不好相处,可没有为难你吧?”
“她再如何,徐家也不是她能随意作践的。再说了,芜华不是给她送了些首饰吗?我就不信她还能如此不识好歹!”
听着这几人的讨论,余敏心中烦躁得很,也不想接话。
若是说没给自己难堪,那不就说明她二人交好了吗?
若是说给难堪了,那又败她师予棠一阵了。
此举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师殷殷一路平静地走到含风殿,算下来,这是她第三次与柳青禾再见了。
本来云怀霖笄礼,她们就该见面了,然而那日正逢柳青禾抱恙。
来合虚宫的首次晚宴,是她第一次再见到柳青禾。
柳青禾高坐在殿上,向席下诸客敬酒,师殷殷其实并没有喝下那杯酒。
第二面便是赏荷宴,许是宴上云如璟的举动,让柳青禾注意到了她,所以今日才会请过来。
说起来,师殷殷做宁王妃的那段日子,也只有柳青禾这一个“朋友”。后来云如琢谋逆兵败,柳青禾才全盘托出。
【“师予棠,其实我很不服气的。为何我精心筹谋,却落得惨败下场。而你如此蠢笨,竟能笑到最后。”狱中的柳青禾早已褪去华贵的衣裙,只身穿一件白袍,青丝随意散落着。】
师殷殷走到台阶前,抬眼见柳青禾对她微微一笑。
【“你每一次无条件信我,我就觉得自己胜算多了一分。”柳青禾嗤笑。】
“臣女参见荣王妃。”师殷殷行着礼。
【师殷殷抓住她的衣领,声音颤抖地问:“平城是你绑的我?”】
“师二娘子,快落座吧。小椿,奉茶。”柳青禾和善地望着她。
【“我本想着,让你夫妻二人双双殒命,谁能想到你们命这般硬。”柳青禾笑得痴狂,“不过——白虎军覆没倒是我意料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