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殷殷回过头来,看见御马之人似是宫中勋卫,而后马车之中走下一位身穿女官服饰的人。
师殷殷认出来了,此乃万尚宫。
中宫空缺,贵、淑二妃故去,现只有德、贤二妃为首,共治后宫诸妃嫔。
故而导引中宫的两位尚宫,各听命于一妃。关雎殿中便是这位万尚宫。
已经坐入马车的师沅沅听此动静,打开车窗探出头来。
“师博士,夫人,两位娘子,”万尚宫挨个行礼,然后看向师沅沅道,“师四娘子,吾乃尚宫万氏,奉贤妃令,传话于您。”
师殷殷一听贤妃,心中不禁紧张起来,她看向师沅沅,发现她也看着自己。
然宫中来人,不得不迎,于是师沅沅走出马车,师殷殷亦扶着她下了车。
二人走到师澄夫妇身边,师澄问道:“万尚宫,不知贤妃娘娘有何话嘱咐我家小女?”
他心中有些惶恐,寻思着沅沅何时与贤妃打过交道?
万尚宫莞尔一笑,道:“师博士不必紧张,贤妃娘娘以为,四娘子聪慧伶俐、才貌出众,又与五公主同岁。正好五公主缺一伴读,想要请四娘子入宫,与公主同窗共读。”
师殷殷愣住,她怎么不记得云怀霖曾招伴读?
况且云怀霖及笄在即,即便是延迟开府,也顶多是一年半载,何故再寻一个伴读?
又或许,这并不是冲着师沅沅来的
等师殷殷回过神来,师澄已经将此事应下,正要送万尚宫走。
师殷殷只得等她走后,问师澄:“叔父,方才尚宫怎么说的?”
师澄叹了口气道:“尚宫说,不久之后,公主就要及笄了,届时沅沅作为伴读,还是要出席的。”
“五月下旬要筹备合虚宫避暑之事,等再次回京,便是六月中旬了,届时沅沅便入宫与公主共读。”
“她没说是谁举荐的沅沅?”师殷殷又问道。
“这如何问?既是贤妃之令,定是不好推辞,只是不知道沅沅此番,是福是祸啊”师澄一边摇头一边回了府。
“阿姐,看来我是没办法同你一起回去了。”师沅沅拉着师殷殷的衣袖,甚是委屈。
“无妨,”师殷殷握住她的手,“既然如此,我也先不回了。”
她语气冷淡,看来她不得不进宫一趟,看看他们醉翁之意,究竟在谁。
师殷殷从师府出来,便直接让汀药带着车夫和侍从回将军府去,她与周巧直奔东市。
“娘子,你这一大早就过来,不如先回府歇歇,明日再逛也不迟。”周巧看着街上络绎不绝的人群,说道。
师殷殷走进一家珍宝店,看了看又摇摇头走了出去。
“这可不行,五公主及笄,我怎能空手而去?”
说罢她又领着周巧进另一家,还一边说着,“现在备礼已是迟了,再晚些怕是我要去宫里头舞剑了!”
突然她看到一物,眼前一亮。
这是一个用贝壳雕刻的香囊,其香盂嵌以细小的珊瑚。
此香囊于暗处看是白色,但正是方才一束光自窗外来,让师殷殷看到它竟在阳光之下,呈现着五彩之光。
贝壳轻薄易碎,此物并不实用,但云怀霖乃皇女,极尽奢华之物于她而言太过寻常,倒是这“无用之物”更显有趣。